赵越住了口,朝宁沉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抬手捣了捣谢攸,叹道:“你回京这么些天,竟也不来寻我,听说你遇了刺,我可是十分担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满是熟稔,宁沉倒是插不上话了。
他垂着眸跟着谢攸,恍惚间听见有人叫他。
刚一抬眼,看见赵越朝他挑眉,赵越笑道:“谢夫人有些心不在焉,我方才问你,去永州路上,你家侯爷可有欺负你?”
宁沉愣了愣,抬眼去瞧谢攸,谢攸直视前方,只说:“不必理他。”
“哦。”宁沉又垂下头,他心想谢攸若是偏好龙阳,当初是不是应该娶了赵越。
他们门当户对,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怎么看也比宁沉合适。
总不会像谢攸和宁沉,两人即便成了婚,也说不出半句体己话。
越是这么想心就越乱,竟然平地绊了一下,谢攸伸手揽了他,眉头微蹙道:“看路。”
那两人又说了什么话,宁沉已经听不清了,他注视着脚下,一步一顿,落后了谢攸半步。
他个子比谢攸矮了些,走在后头像是他的跟班。
宫宴在麟乐殿正殿,两边房瓦上伫着龙首狮头,殿内主体是大红色,牌匾呈金,柱上纹路刻了珍奇异兽,雕梁画栋皆是精致宏伟。
到了殿内,赵越倒不跟着了,他的位置刚好在对面,落座后,他朝宁沉挥手眨了眨眼。
宁沉低着头没注意,方才他见着了父亲,遥遥一见,父亲朝他吹胡子瞪眼,一副他是不孝子的模样。
他不想理宁沉,宁沉也不想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圣上来了,他落座后朝下首一扫,扫见谢攸和他身旁的宁沉,笑道:“我还未见过宁卿的儿子,过来朕看看。”
宁沉心一慌,从来没想过竟然还有他的事,他下意识去求助谢攸,以前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谢攸了,那可是圣上,他不敢去。
谢攸转头,轻声道:“去吧。”
宁沉急坏了,听了圣上的令又不敢推迟,咬着牙上前。
意料之外的是,圣上很温和,他看着宁沉,满意地点头道:“攸儿娶了你,朕很放心。”
宁沉也不记得听了什么,稀里糊涂地听了一通夸就回来了,桌上的美味珍馐也吃不下了,直坐着发呆。
后来实在坐不住,只觉得后背都挺得发麻,他低声对谢攸道:“我想出去透透气。”
谢攸抬眸,点了头,指了个人跟着他便让他出去了。
宁沉不敢走远,只走到后头的小花园,坐在那石墩上便不起了。
他呼了几口带着花香的空气,自己嘟囔道:“实在狠心,都那样了也不肯救救我。”
话音刚落,他听见一声闷响,有人隐在暗处的树后,扬声道:“你和你那夫君,实是貌合神离啊。”
宁沉惊得抬头,暗处的人站出来,正是上次抢了他玉佩的梁盛。
梁盛一身紫衣,朝宁沉挑衅地笑笑:“我当你们感情多好,不成想原来是你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