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麻雀轻轻掠过,他的眼神才有波动,呆滞地轻声笑了出来。
明闻夏看到这一幕,冷笑了起来:
「殿下,自私残酷,沦落至此,真是大快人心。」
赵澈听到她的声音,身体僵硬地转向门口,抬眼看她,毫不在意:
「废物,只帮得了我这么点忙。」
二姐眼神愤恨,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我:
「不要给他吃食,每日只一碗米糠,我要他每天饿着活下去。」
我让人照做。
反正我只答应过赵澈,要保他一条命。
明闻夏平静地望着他:
「殿下,当年赈灾时躲过的饿,下半辈子可都要补上了。」
赵澈扯了扯唇,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我将那支凤尾金钗放到了桌上:
「先皇后的遗物,物归原主。」
赵澈盯着那凤钗出神,突然抢夺过去,用力攥进了手心:
「她人呢?她还活着吗?」
我无比平静地看他:
「死了。」
「你……你……」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发白,抑制不住地颤抖。「孩子没了,她打掉了。她以为李玄歌回来,还能封她当皇后。」
赵澈慢慢低下了头,双手衣袖拂过脸庞,留下两行淡淡的泪痕,扯出悲伤荒诞的笑容:
「她是个蠢的。」
我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你恐怕不知,我四妹是我在白云寺下捡来的。她自幼畏寒,肤色冷白,后来我又得知,她心脏奇特,生在咽喉正下。我就是用这根金钗才了结了她。」
我停了停,对上赵澈的目光:
「白云寺山脚就在江滩不远。或许当年你母后说的女婴,就被不断涌入的江水呛到咽喉,把中毒假死的她又呛活了回来,你信吗?」
赵澈猛然瞪大眼睛,像是眼眶要裂开了,手指紧扣在桌沿,指尖竟溢出血来:
「你在……胡说什么?明问秋,你胡说!」
「是我胡说吗?你父皇从未碰过她,还让她和崔贵妃偶遇。但四妹性格乖张,和贵妃冲突起来,那时贵妃尚在病中,这事就按下不提了。」
赵澈情绪激动起来:
「你这个贱人,你满口胡说八道!那个女婴死了,早就死了啊,死了……」
他从起初的喊叫着,到双手掩面,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
过了好久,他抬头看我,目光黯然有气无力道:
「这样的话,你有没有,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