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乌散姜令檀夏猎中箭时用过,她因为口不能言的原因,五感灵敏,草乌散的香味虽然很淡,但她只要闻过一次就能记得,才一直劝陆听澜喝水。
“郡主为何不愿服用草乌散?”姜令檀沉默,有些不解。
芜菁娘子看着睡熟的陆听澜,冰冷指尖像是想要抚平她眉心的皱痕,声音透着苦涩:“十年前南燕与漠北部族交战,雍州差点失守,漠北大军直指玉京。”
“是因为军营的饭食,全部被下了少量草乌散,这东西虽不致命,却能让人反应迟缓。”
“上了战场,就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姜令檀瞳仁一颤,她想到了书楼里太子受伤时说的话。
“草乌散虽止痛。”
“但同样也会令人丧失警惕。”
“孤不需要。”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一阵阵令她喘不上气的刺痛。
姜令檀闭着眼睛,暗暗吸了口气,才睁开眼睛重新看向芜菁娘子,指尖比划:“当年太子殿下也在雍州?”
芜菁娘子一愣,眼中有不可思议。
姜令檀当年才几岁,怎么会知道太子当年在雍州的事。
“你。。。。。。”芜菁娘子嘴唇翕动想要问什么。
姜令檀摇头,唇角勾出一抹淡笑,伸手比划:“当年的事我并不知情,一切都是猜测。”
*
转眼三日后。
从未办过宴会的镇北侯府,突然给玉京各家下请柬,说是要在府中办赏。
前几日华安郡主在东郊遇刺,重伤濒死,然后又是太子殿下派五城兵马司围困永昌侯府,还有辅国公府那位世孙媳妇据说是忽然得了癔症,突然变得疯疯癫癫。
一日内,连着几桩事,顿时闹得玉京满城风雨,茶楼里说书先生,都快说干了嘴皮子。
所以玉京各府在接到镇北侯府送出的请柬,第一反应就是华安郡主恐怕是活不久了,估计是想要办个热闹宴会,冲冲喜。
到了宴请当日,丫鬟婆子手里不是提着百年人参,就是抱着千年灵芝,恨不得把家中那些救命良药给搬空。
巳时一刻,
秋阳正好,金桂飘香。
镇北侯府门外,慢悠悠停下一辆恨不得车轮子包金,车壁上镶满各种名贵珠宝玉石的马车。
三皇子谢清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跳下马车。
他一身喜庆红衣,满脸笑容,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日是要娶谁家的姑娘为妻。
“听说陆听澜要死了?”
“本殿下必须来看看。”
谢三殿下左手提着人参、鹿茸、灵芝、燕窝,右手提着黄纸、香烛,还有一瓶祭祀用的黄酒。
镇北侯府守门的婆子,一副被雷劈裂的表情盯着谢三皇子,声音抖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三、三殿下。”
“这样不妥。”
谢清野仰着脑袋,用鼻子看人:“怎么不妥,你哪只眼睛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