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阑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线条流畅,下颌线紧绷而锐利,盯着前方的眼眸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冷峻与疏远。
说顾先生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能将个人尊严、自我情感都压作砝码。现在看来,砝码中,还得加一个自己的身体。
苏泽岁思考了一下,道:“嗯。”
顺着顾熠阑的力度移动着,苏泽岁总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触感柔软,一擦而过,但却不容忽视。他的脸霎时就烫了起来。
苏铭宇其实还挺好奇顾熠阑这种高岭之花是怎么追人的。
苏泽岁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声若蚊蝇道:“想。”
苏泽岁瞪圆了眼眸,忘了先前偷看的尴尬,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尤其是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
苏泽岁被“离婚”这两个字吓到了,慌乱地摇头。
苏铭宇轻“嘶”了一口,当即撸起袖子,恨不得马上就冲出门找没事找事的顾熠阑算账。
“你、不疼吗?”苏泽岁问道。
苏泽岁被攥着的手僵了一下,从脖颈红到了耳朵尖。
苏铭宇庆幸自己昨晚紧急给弟弟开了小会。
“所以,十一岁那年,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拿着刀片……”顾熠阑眯了眯,神情中夹杂着快意,“他们反对一次,我就对手臂狠狠割上一刀。若是想上前来制止我,我就把刀片抵上颈动脉。”
难不成……还是居高临下那一卦吗?
看着眼前对着手指、面上开始浮现红色的弟弟,苏铭宇嘴角抽搐,被迫接受了事实,道:“他才刚伤透了你的心。你就这么答应了?”
但随着顾熠阑带他轻抚过去,苏泽岁也能再次摸到坚硬肌肤上那一道道的伤痕。尽管都已经结痂痊愈,但依旧能想象出曾经割伤之深之长。
“但他们不会罚我不准吃饭睡觉,因为那属于损害身体范畴。”
苏泽岁一懵:“记、记住了。”
“那你先坐着,到时候照顾一下岁岁。我去楼上办点事。”苏铭宇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到吐司面包,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步履沉重地往二楼走去。
苏泽岁诧异道:“威胁?”
苏泽岁抬手指了指大门:“跟他、说话。”
苏泽岁简明扼要道:“他。”
苏泽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苏泽岁等过他那么长时间。他等对方短短几个小时,根本不算什么。
是谁带来的,不言自明。
男人紧绷的腹部肌肉线条清晰,触感冷冽而结实,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蕴藏着极强的爆发力。
苏铭宇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谁?他?要追谁?你?”
“什么??!”苏铭宇大跌眼镜,声音变调,“和谁?”
“什么讲究?”苏泽岁像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而顾熠阑则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等着手忙脚乱刷牙的少年,还不忘安抚道:“不急。”
光明正大偷看的苏泽岁见被发现,急忙坐正了身体,然后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好、好看。”
“行,就算他浪子回头。允许他追你一次。”苏铭宇拉着弟弟,坐在了沙发上,“但被追也是有讲究的。”
说完,苏泽岁就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对劲。但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这还没开始追,就把家里门锁的密码告诉了对方。要是真追上了,那还不是顾熠阑勾勾手指,就被男人钓走了?
他不愿再欺骗苏泽岁,思索片刻,跟少年说了实话:“我是顾家主脉唯一的子嗣,生来就是继承人,被寄予厚望。顾凯山他们能因为这个给我枷锁,反过来,我也能利用这点威胁他们。”
顾熠阑道:“这里都好了。”
这样的他,有着大权在握的强大气场,真的太有迷惑性了。让人压根没法把他跟“有着严重自残倾向”的病情挂上钩。
苏泽岁懂了,再接再励地使唤顾熠阑道:“你帮我拿。”
想追自己弟弟的时候,就通知一声“我要追你了”,等进度差不多了,就又宣告“我追完了,你可以同意了”。
他甚至还有心情淡淡评价一句:“简称精神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