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掩饰住嘴角的笑,“姑娘,家里还有些衣物,我收拾收拾再过来。”说完,她就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贴心带上房门。纳兰初仰头望向身旁神情淡然的男子,赧然问:“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祁叙把汤匙放在她嘴边,无比泰然:“没有。”纳兰初张嘴把药喝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几乎麻痹了味觉。她苦着脸抱怨:“这药又苦了。”“最后一副药了。”他又舀了一勺递在她嘴边。纳兰初心不甘情不愿喝完药,脸已经皱成了苦瓜脸。他手覆在她头顶,揉揉发丝。“张嘴。”纳兰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甜甜的味道荡开,慢慢冲淡了苦意。圆滚滚的,果核已经被去掉了,一咬即散,是蜜饯。尝尝味道,似乎还是城东那家果子铺的。从城西到城东要跨越大半个都城,难怪今天他这么晚才回来。况且,现在正是雪融的时候,天气更冷。路上结冰,车马不能行,也就是说,他是走着去的-下雪的时候,天总是黑得格外早。祁叙起身点上屋中的灯烛,转身在书案旁坐下,拿起一张折子看了起来。“祁叙”“嗯?”“谢谢你。”他微微抬头,灯火晕染在眉眼之上,纤长的眼睫挂上点点辉光,清冷的面容添了几抹不同于往常的温和。像是微风拂过初融的湖面,寒冰之下,却是春意蕴藉的脆响。屋中暖融融的,耳边能听到融水滴到窗檐上的声音。冬夜实在太过漫长。纳兰初托着脸看他,见他低头写了许久,忍不住好奇走过去瞅了眼。“咦,我什么时候写过这个?”她凑近了继续看,这笔迹乍看上去同她的确实是一模一样,但只要仔细看才能辨别出来,这篇字笔法遒劲,锋芒毕露,是她写不来的。两人的距离格外得近,属于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冬日的。”祁叙毛笔在砚台上舐了下,“救你爹娘出来。”“我爹娘,真能救出来么”她神色茫然怅惘,还有挥之不去的担忧。在爹娘被抓进牢里的这些天,她求过无数以前和卫国公府交好的世家,要不就是避而远之,要不就是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人想把她捆起来交给朝廷的。就是没一个人,肯伸出手来救她。“我在,就能。”他声音浅淡,却无端让她信服。她眉眼舒展开,莹莹一笑。她信。?第二天,陈溢之果然把煎饼带了过来。煎饼一见她就扑了过来,跳到她怀里,亲昵地蹭蹭。“嘿,你这小东西,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看,连摸都不让我摸。”煎饼转过身朝他龇了龇牙,转头又埋进纳兰初怀里。纳兰初掂掂份量,抚着它油亮可鉴的绒毛,琢磨着祁叙给他吃的伙食确实不错,单看这体型就大了一倍有余。煎饼不停翻滚,还把肚皮露出来让她挠挠,看得陈溢之面上郁卒不已。把毛在她身上蹭完了,它又翘着尾巴跳到祁叙怀里躺着,像个老大爷。祁叙早就习惯了它粘人的性子,搂住它的肚子放在案边,似乎并不打算理它。煎饼在地上转了几圈,又跳进了纳兰初怀里。似乎怕她生气,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舔她。纳兰初挠挠它脑袋,有些哭笑不得。-祁叙:“有消息?”“当然有,也不看看我是谁。”陈溢之从掏出几封信扔在桌上,“喏,这是李舍铨与狄人勾结的证据,还盖着私印呢,我看他找什么法子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