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此话非是生气,而是因为她知道宝钗的顾虑,才故意如此打趣。
宝钗笑道“真是拿你们两个没了办法。你们既清楚明白,怎么还来闹我?”
“我虽面上管家,可是对外面的商铺货物又知道多少呢?只有宝姐姐家最是知根知底靠得住的。”探春笑说。
黛玉知晓宝钗心中矛盾,便说“按理来说,这样确实会招惹许多流言。薛家是舅妈妹妹家,如今却供应贾家的日常物品,外人肯定要说是舅妈胳膊肘朝外拐了,宝姐姐也帮衬着打理这样的家事,日后也不好秉公处理。”
宝钗看一眼黛玉,又将黛玉搂了过来,笑道“颦儿是懂我的。”
探春见宝钗如此,也知这样行事的确不妥,便派人将几家铺子的同类东西都买一些,做了比较,再确定找谁家采购。这件事做起来费些功夫,不过也还算顺利。
此时探春正忙着打理家事,而王熙凤回到王家也有半个多月了。她日渐好了起来,又因心中痛快,其精神容貌更盛往昔。
贾琏因为受了贾母和父母的要求,亲来王家看过两次,只是王熙凤都装病躺着,不与他说话。贾琏猜测王熙凤仍在生气,只好从平儿处探探口风。
岂料平儿也只是拿场面话敷衍,贾琏心里生气,又不好在王家发火,只能闷闷回了家,又是喝酒,又是私会女人,倒比王熙凤在时更自在几分了。
“二爷,你那阎王老婆可怎么样了?”鲍二老婆躺在贾琏怀里,细声问道。
贾琏笑道“她还在生气,不愿意见我,更不愿意回来。不回来我还乐得自在呢!”
鲍二老婆叹了口气道“那日原来找了巫婆做法,没想到最后眼看着要办成了,偏来了和尚救了她一命,不然二爷如今不知道多么自在呢!”
贾琏忙捂着她嘴巴,说道“那日的事再也不要提了,圣上最忌讳这种事,你还要说?”
鲍二老婆佯怒道“二爷真是白费了我的心,我不也是为了二爷吗?”
贾琏笑着将她搂紧,又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只是这种事毕竟说法太多,咱们只烂在肚子里就好,何必再提呢?”
“哪有男人像你这样怕老婆的?”鲍二老婆在贾琏胸口戳了戳,故意说道。
贾政却有些不满,他最恨别人这样说他,便道“我哪里怕她?她不过是仗着娘家有几分势力,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又疼她,她在我面前才敢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她既然装病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再理她,看谁先要求情!”
“二爷这样有魄力,我最喜欢二爷这样!”鲍二媳妇也摸清了贾琏喜好,故意说他爱听的话。
贾琏很是受用,他最喜欢这样柔弱,又满心满眼都是他,必须依靠他的女子,便压在鲍二媳妇身上,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咱们再来试试···”
自王熙凤大好了之后,她父母亲便也常劝着她收敛往日的骄傲脾气,在丈夫面前乖巧柔顺一些。王熙凤全不理会,只是推脱。
那日晚上王子安夫人来王熙凤屋里,又如此安慰。
“琏儿也来看过你好几次了,可你总是不给好脸,夫妻之间哪有这样相处的呢?”王子安夫人宽慰道“我想你也好起来了,不如收拾东西搬了回去,你再低个头,也就好了。”
王熙凤听罢,也不搭话,反而说道“母亲,你可知道我为何中了巫术,差点死了?”
王子安夫人便道“大约是哪里冲撞了吧···”
王熙凤摇摇头,说道“琏二爷与那个□□找了巫婆做法,想先要了我的命,再将那个女人娶进来做正房,再霸占了我的嫁妆,幸好有姑姑姑父一直照看我,我才没被害死。”
王子安夫人惊讶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也许有人故意这样说挑拨你们的···”
“母亲,我自然有证据的。”王熙凤说道。
王子安夫人也灰了心,说道“琏儿怎么成了这样的人!”心里也为女儿的未来很是忧愁。
王熙凤却不紧张,正色道“我想与贾琏和离,请母亲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