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万军叫的匆忙,江盼没来得及问什么事,这朝见叫他的是三位书生,担心是他们在吃的过程中有不满意的地方。
他很怕读书人搞事。
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书生讲起来道理能说会道引经据典,他害怕打嘴仗啊!
年长书生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瞧着贵店墙上的语句格外新颖有趣,想知道是何人所作。听店里伙计说是老板写的,便想认识一二。”
江盼听是这事儿,提着的心放下,遂笑着道:“实不相瞒,字是我写的,东西却不是我作的,是我借鉴他人之言。”
“可否请老板引荐此人……”
江盼摇了摇头,“抱歉,我目前也找不见此人,只怕无法引荐。”
年长书生面露遗憾:“可惜。”
白面书生赶忙道:“老板想必见过此人,可是老板朋友?”朋友的话应该年岁相当。
黑面书生跟着道:“可是老板家里长辈?”长辈的话肯定是老者。
江盼纳闷几位书生怎么问这个,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这是21世纪伟大的网友所作,跟他非亲非故。
白面书生不死心,直接问:“看文字满是童趣,此人年岁应该不大?”
黑面书生不甘示弱:“看文字满是沧桑,能作出如此深刻的语句,想来是位老者吧?”
江盼:“……”
他懂了,合着这两人是在打擂台呢!
“两位若觉此语受用,何必纠缠年岁?受用的是话语本身,而非话语背后的人,寻其根本,倒失了初衷。”江盼故作高深道。
三位书生听了竟都觉得十分有理,不争了,也不吵了,纷纷点头应是:“合该如此,是我等狭隘了。”
江盼:……他就说,他最怕跟书生打交道了!
“贵客尝尝菜品味道如何,可还满意?”江盼转了话题。
黑面书生:“味道十分满意,就是价格寻常人承受不起,老板定价忒高,此等美味不能遍及万千民众,倒是遗憾。”
“说来惭愧,”江盼歉意道:“本店是比寻常店铺略贵,只本店用料扎实,里面有几味调料是花了大价钱所得,实在是成本太高,不敢低价售卖啊。”
年长书生点头:“确实如此,这味道我不曾在其他地方尝过,贵也合理。只是我等寻常人,就不能经常来吃了,只能眼馋。”
“这有何难。”江盼看三位书生好奇地看过来,他跟孙万军耳语几句,笑着道:“刚好本店新推出了一款辣椒酱,几位可先品尝一番。”
孙万军拿了一小碟辣椒酱,江盼放到桌子上,让三位书生尝。
白面书生先用公筷夹取一些,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再用筷子蘸了点儿,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被辣的吸气,惊呼道:“好吃!你们快尝尝。”
其他两人也跟着尝了点,三人互相对视,一下子就想到此物的妙用。
江盼像是知道三人心中所想,缓缓道:“此物名为辣椒酱,里面加了许多清油,芝麻,花生,豆酱等炒制而成,平日吃面条,米饭,馒头烧饼,都可以就着这辣椒酱,不仅味美,还不用额外加菜,随身携带也方便,省心省力。”
三位书生都十分心动,黑面书生迫不及待问:“此物作价几何?能存放多久?”若是价格不贵,他一定要多买点,以后就用来下饭,再也不用额外花钱买油买肉了!
“取用时注意些,不要沾到水,能存放两三个月。”江盼道:“辣椒酱有三种口味,原味,香菇和鸡肉;售价分别是一百二十文,一百三十八文,一百五十文。”
江盼话音刚落,三人齐齐吸了一口气:真贵。
江盼知他们嫌贵,耐心解释:“这一罐有一斤,清油一斤一百文,芝麻花生这些也都是贵重材料,最主要是这里面的辣椒,真正是有价无市。”
三位书生对视一眼,点头。年长书生咬牙:“行,要一罐原味的,我们三个合起来买。”
江盼笑了笑,拿过孙万军提前准备好的三罐辣椒酱放桌上,爽朗道:“这是三罐原味辣椒酱,赠与三位,若是方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三位帮忙一二。”
三位书生顿时心生戒备,他们虽穷,但绝不做有违法纪道德之事。
无功不受禄,年长书生收起笑意,淡声道:“江老板折煞我们,我们三人身无长物,怕是帮不上江老板。再者,我们与江老板萍水相逢,实在愧受所赠。”
年长书生说完,其他两位书生点头附和,竟都生出戒备之色。
江盼叹息,没想到这三人戒备心这么强,果然文人多清高么?
他叹了一口气,面带愧色,语气十分诚恳:“是在下唐突,冒犯了众位,还请见谅。实在是我见识有限,适才动了歪心思,今日这顿饭我请,就当是我赔礼道歉,请众位务必不要与我计较。”
三人面面相觑,被江盼这一出搞的有些不知所措,都是一心读书的学子,没见过什么套路,以退为进欲情故纵什么的,只在书上看过,从未见有人演地如此出神入化,诚恳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