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惟这一夜睡得前所未有的沉。
一天内频繁多次的激烈性事造成的巨大体能消耗需要靠睡眠恢复,后来谈照问的话他虽然回答了,意识却不那么清醒,自己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就陷入了疲惫的深眠。
他睡着之后,谈照凑近了些,攥住他的一缕长发,在手上轻轻绕了个结。
无意义的举动,但谈照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无声无息地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关灯睡觉。
第二天,温明惟是被闹醒的。
一只手按摩似的在身上作乱,他没察觉,那力量就逐渐加重,从肩膀捏到腰,温明惟不得不清醒,眼睛缓缓睁开,对上谈照近在咫尺的脸——一张不爱笑,天生适合装酷的冷脸。
“早安。”谈照亲了他一下,“刚才顾旌来敲门,好像有事,我说你没醒,把他打发走了。”
“几点了?”温明惟坐起身。
“十一点,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君王不早朝的荒淫感?”
“……”
温明惟没忍住笑了:“那你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妃?”
“我倒是想,可惜没有那么大影响力。”
谈照不以为耻,下床穿衣服,背对温明惟拿起手机看了看说:“今天我去公司转转,有新邮件再告诉你?”
“嗯。”
温明惟目送他走,又在床上坐了很久,回忆之前的邮件内容。
一夜过后,昨晚的记忆有点模糊,比邮件更深刻的是纱布,胶带和手腕被束缚的感觉。
温明惟向来不喜欢公私混淆,尤其不喜欢在自己不清醒的时候做任何跟工作有关的决定,但谈照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例外,原则被打破瞬间的失控感也是一种微妙的刺激。
对温明惟来说,每一种刺激都很难得,他愿意牺牲一点安全感来换,但只能是“一点”,不能太多。
温明惟想着昨天的事,独自吃了个早午餐,然后听顾旌汇报工作,下午待在书房里,看地图——军火运输路线图。
昨天他跟简心宁说,今年剩余的几批货最好别走东南边境一带,但东南一带是境外主要势力交流活动的核心区域,就算从别的路线运货,最终大部分商品也会流入东南。
所以温明惟抓得最紧的正是这附近的几条线,可以绕路,但麻烦,各方面人力物力成本都会有所提高。
温明哲的危险性还没高到威胁他必须绕路,但毕竟是个隐患,能早点解决更好。
温明惟看了一下午地图,第二天、第三天也还在看,迟迟没有敲定最终路线。
他的地图上标注的不只是运输路线,也包括每个地区、每道关口的人员分布。
为他服务的相关人员大多没见过他本人,但他对他们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解才能放心。
温明惟把人脉从上到下重新理了一遍,划出几条风险较低的路线,暂时当做备选。
这两天他在忙,谈照伤愈回公司工作,也不能日日都在他眼皮下。
之前说要晾温明哲几天,做足姿态再回复,谈照就真的晾了三四天,10月2号的晚上,他才故作深思熟虑,给温明哲发了一封回信。
这封邮件和之前一样,也是当着温明惟的面发的。
他们一块坐在书房,谈照先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处境,隐晦地表示跟温明惟的关系越来越恶劣,自己受了许多人格侮辱,他想摆脱控制,尤其是不愿意继续牺牲自家公司利益,为温明惟做嫁衣。
他措辞有技巧,演技精湛,输入的每一句话都很有迷惑性,把自己包装成一颗在寒风里饱受摧残的小白菜,恨不能脱离魔爪,痛快地报复。
温明惟笑吟吟地旁观,冷不防问:“谈照,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