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住宿舍,偏不听。这下报应来了吧。”
季南语气听上去很幽怨:“无缘无故旷训三天,今天再请一整天的病假。我看你这军训是彻底不用参加了。连带着后天汇演,估计也得泡汤。”
“亏你昨天还兴致勃勃地去报名。”
说到这儿,他忽地顿了下,话题一转,问道:“所以,你到底怎么回去的?”
“我不是跟你发消息说过了吗?”季繁话出口便感觉嗓子一阵发痒。她视线转了一圈儿,赤脚踩住拖鞋,往前探了点身子,单手去够茶几上端放的水杯,“自己打车回来的。”
只不过那个新手司机没要她钱。
“陈硕呢?”
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季繁怔了怔,旋即很快又恢复正常。她轻抿了口茶,道:“那是谁?”
“近年很火的一位歌手。”季南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也在北辰上学,而且和我们俩还是同一届。”
“我不认识。”她说。
“噢,那看来是他们乱讲。”
“嗯?”
“昨晚我一个室友喝大了,硬说陈石页就是陈硕,我就说不可能有人这么傻逼,把本名和艺名弄这么像,跟闹着玩似的。”
“……”
趁她不说话的空档,季南反应了几秒,想起正事来:“诶,我问你。”
季繁喝了口水。
“你和陈石页谈了?”
“咳咳咳——”
凉水沿着喉咙呛进气管,季繁缓了又缓,还是没能压住胸腔里乱撞的心跳。
显然,她有些惊慌失措。
不清楚季南究竟知道了多少,季繁不敢擅自回应。她讪讪笑了两声,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八卦。
“啊是吗?有这回事儿?”
“……”
两人正说着,家里的门铃响了声。季繁把水杯磕在桌上,右手还维持着举手机的态势,趿拉了双拖鞋,走过去开门。
江原区的别墅房布局很大,门铃是从屋外连通进来的。室内的房门之外,是一片开垦出来的小花园,需要走过辟出的单道长廊,方能绕过。
季繁慢腾腾地行往正门,半晌内未听见对面言语,她心下逐渐了然,平复住呼吸以后,谎话张口便来。
“哦,你是说昨天那个男生啊,就见过一面。”季繁躬身,低眼找了会儿钥匙孔。
拨开铁锁的划片,她推门:“再说,估计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他。”
话音落下的一霎间,锁响门开,熟悉的皂香伴着冷风呼啸贯入。
季繁蓦然抬头。
对上来人如布冰霜的面容。
-
家里房子装修那会儿,季繁鬼使神差地,非得求着自家老爸在客厅摆一台落地钟。
古老的机器,下坠的锤摆都渍了锈。此刻,摆陀一摇一晃地律动,任凭时间荒唐流逝。
屋内的空气静默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