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然点头,提不起什么兴致。
这些年因为偷税漏税被查封的企业太多了,他和程父程母也没什么感情,听了也就是听了,如今程家和叶家也算是没了任何关系,但这两个月的经历,仿佛比以往都要来的沉重。
他叹口气,无意识的发散着思维。
淅淅沥沥的小雨又下了起来。
窗户被打出斑驳的雨痕,路边的一家三口穿着雨衣,出来玩水。
小男孩被爸爸妈妈提在手里,笑得很是灿烂。
他忽然很想随沈父沈母一同去新西兰静养的叶父,从小到大,叶父给他的关怀很少,他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但每当受了委屈,叶然总是天然的,想回到父母身边。
寂静的车厢内,依稀能听见雨水拍打车窗发出的细微声响。
沈时垂着眸,在一片沉默中,听见叶然很轻的说:“我想去出国一趟。”
叶氏走上正轨,叶父病情好转,他也完成了稿子,在下一单工作发过来前,有几天的休假。
京城那么小。
这几天一定到处都充满谈论八卦的声音。
他只想在一个安静的、无人干扰的地方,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情绪。
“然然。”
游离的思绪被唤回。
男人沉冷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叶然感到些不自在。
从第一次和沈时见面起,他便总会有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这也让他总是无意识的躲着沈时,像筑巢将自己保护起来的小动物。
他回过头,车子驶过高架桥,桥下的阴影将整个车厢掩埋在一片黑暗中,他在这片黑暗中,听见沈时不轻不重的说:“我让你看清程嘉铭的为人,不是让你逃避的。”
心跳陡然转急。
这片黑暗仿佛走不到头。
那被刻意压下去的,腰间和脑后感受到的温热触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
属于成年男性隐晦无声的怀抱,带着他不懂得温暖气息,将他隔离在一众混乱的人声外,获得短暂的清净。
叶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很乖顺的叫:“沈时、哥哥……?”
食草动物的第六感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叫完这声称呼,他被抚上侧脸,男人粗粝修长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划过他洇着浅红的眼尾,带走了那点水渍。
那双在黑暗中,深邃、温和的眼眸此时定定的倒映出他的模样。
叶然在里面看见了眯着眼睛,眼睫有些颤抖的自己。
沈时对他说:“然然,你应该明白,什么样的人,才配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