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师总爱督促他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结果自己倒是过得和机器人一样,既没有娱乐活动,也没有休息时间。
明明也是把营养剂当饭吃,却一点都不重视他自己的身体。单薄的身形搭配上年轻的面容,走在校园里几乎和学生没什么两样。
这样娇小的希尔诺老师,那家伙是怎么忍心靠在人家肩膀上的啊?那两条腿是摆设吗?自己不会下地走吗?不就是在漂流时摔伤了腿吗?坐在原地等白魔法师不就好了?
那可是亚弥斯的校长,不是什么私人的拐杖,凭什么被一个无名的学生占用时间?自己很快就要上场比赛了,老师难道不知道接下来要坐在观众席吗?自己在老师心中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尤珈,收一收你的魔力气息。旁边人都被你吓跑了。”梅纳德靠在栏杆上,扶额叹气。
任谁看到某个学年第一面无表情地散发危险气息,都会逃到方圆百里开外的。也就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蒙蔽双眼的校长,才会认为某人是被同学们“孤立”了。
天呐,尤珈,被孤立。这分明是尤珈以一人之力孤立整个学校好吗?
“希尔诺老师刚才还对那人笑了!绝对是在笑吧,我看见了!”尤珈抓着栏杆,一张脸冷淡得像副古典油画,一张嘴讨人嫌得像只叽叽喳喳的乌鸦。
“乌鸦”突然停止了聒噪的声音,整只鸦站得如挺直的路灯——梅纳德瞥了眼旁边的路灯,心想确实想将某人挂在路灯上——不必说也知道,乌鸦心心念念的白鸽看过来了,看得乌鸦又摆出一副淡雅如菊的气质。
“梅纳德,希尔诺老师朝我招手了,他走过来了。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挨我这么近。”
“……我想揍你。”
尤珈这小子从前也没表现出黏人的倾向吧?自从入学后怎么跟个没断奶的小孩一样,整天追在人家校长后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渴望童年缺失的呵护?
梅纳德无语归无语,却还是往旁边挪了几步,方便发小营造那“孤独可怜”的小白菜形象。
“我说,你如果是为了成为校长的学徒,也没必要这么拼吧?校长确实容易心软,但你也足够优秀了,没必要这么卖惨。”
“什么学徒?”
“你难道不是想成为人家的学徒?那可是首徒,人家从没收过徒,也就你敢产生这心思。”
尤珈眯起眼睛,将这句话在脑海里滚了一圈,第一次思考起这份可能。学徒,首徒,唯一的徒弟……
“如果我成为了他的学徒,他是不是就不会再看别人了?”
“……?”
希尔诺爬过一圈又一圈盘山长廊,终于站上山顶。
他左右望了望,见到四下无人,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扶学生下山前,这里不还挺热闹的吗?怎么这会儿一个人都不见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看见个学生靠在树边站着,希尔诺依稀记得那是尤珈的朋友。
尤珈没什么朋友,所以哪怕只见过几面,希尔诺仍牢牢将对方的面容记在脑海中。
“梅纳德,打扰一下,我想问问,你看见尤珈了吗?”
“他……嗯,他现在有点忙,刚刚有人忽然找他……我的建议是您最好不要现在去见他。”
看着面前的学生吞吞吐吐的样子,希尔诺头顶上一对不存在的耳朵竖了起来,甚至警惕地晃了晃。
尤珈该不是又被人找麻烦了吧……每年这种大型赛事里,总有学生彼此间产生言语冲突,进而爆发肢体矛盾,比如先前伤了腿的孩子。
如果这份自作主张伤了尤珈敏感的自尊,希尔诺当然会内疚。但在学生们的人身安全面前,他显然有不容后退的理由。
希尔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梅纳德则环胸靠在树干上,等对方身影彻底不见,他赶紧拨打起某个不省心家伙的通讯。
【建议你注意点形象,你心心念念的校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