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雷炯当真就愣,他如何能信?
庞万春继续来说:“本是我与王寅兄弟之定计也,圣公颓败之势已然不可再逆,便也是为了给众兄弟们求一条出路,少造一些杀孽,如今这事啊,早已与以往咱们揭竿而起的时候大不同了,该停下来了!”
“那……”雷炯不知说什么,便问一语:“那你为何不早与我说?”
庞万春摇着头:“说不得什么,早说事就不成了,兄弟,我自不会害你,其实我要说什么道理,你都懂,圣公……成不了事也,咱们在城外苦战之时,他闭门不出,坐看我等惨败……唉……就看这清溪城池,永乐永乐,哪里永乐啊……”
雷炯吞着口水,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庞万春便接着道:“你啊,往门口去,但有官军要来,你只管说,咱们是城内之内应,请官军军将来……官军许多军将都知晓的,以免误伤。”
雷炯愣愣转身迈步,出门而去,却是出门之后,转头又看了一眼庞万春……
只看那门外,无数双眼睛都看向大厅之内的庞万春,庞万春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雷炯出门还有吩咐:“你们,守在大厅门口!”
这里,还有庞万春最心腹的八十来号人,便是他们守在门口,旁人也就做不得什么了……
雷炯自到门口去等去看……
城池之内,到处都是被堵截在街巷之中的贼军,便也有无数呼喊,跪地投降不杀之类……
有人奋勇去打,也有人绝望之下,跪地而去,大势已去,人心如此。
打来打去,厮杀几番,再不成了,便也有更多人跪地投降……
那第一时间冲得去城外的,自也到处厮杀,官军也在第一时间去占领各门,便也是要堵截逃贼。
整个清溪城,已然成了一个大闷罐一般。
武松带着陷阵营,到处奔走厮杀,只为一事,寻到方腊。他先去县衙,再拷问沿路遇到的不少俘虏,也猜也想,甚至也听。
猜方腊会往哪里走,东边最可能,东边还有方腊的几十万大军,还有建德城桐庐城……
听是听哪边厮杀之声最是激烈,城池不大,来去几番,倒也能有分辨,自是东城那边最是激烈,喊杀震天……
那就往东城去,去擒拿方腊!
东城,还在激战,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不远处还有骑士健马。
前也在杀,后也在杀。
方腊在人群之中,只管大骂:“方杰,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定落十八层地狱永不生!”
一旁还有祖世远,他来答话:“圣公,只要逃出此番,那方杰之奸计,定不能得逞!”
方腊焉能不知,只管抬头去看,看那不远处动都未动的骑兵,逃出去?
何其难也?
方腊一直在环顾左右,便是头前,哪里想过清溪城池会破?哪里想过会如此奔逃而出?
这几天,还在想着多努努力,再生一子……
转眼间,竟是已然落到如此境地。
再转头去看,只看那城门洞处,奔出来的已然是那官军之铁甲,如洪水一般泄闸而来,一时间当真前也是官军,后也是官军……
还听得身后有人大呼之语:“擒方腊,擒方腊!”
不知多少人在喊,自也是武松第一个喊出来的,当真就这一语,麾下军汉士气如虹,本已是疲累不堪,陡然一个个好似打了鸡血,疲惫尽去,奔跑厮杀卖力非常。
连不远处坐在马背上的苏武也听到了呼喊之声,嘿嘿一笑:“方腊竟是当真在此,妥了!”
本还有一些担忧,担忧方腊不在此处,是所谓什么声东击西之法,此时笃定了,便也知道,如此仓促之下,小小城池,方腊也用不出什么声东击西。
便是城门那边在喊,堵截这边忽然也在大喊:“擒方腊,方腊就在这里,擒方腊!”
苏武已然开口:“快,把西城那边的神臂弩都调过来!”
游骑立马去奔,区区二三里地,哪怕绕城而去,也不过三四里而已,来去不会慢。
苏武再有言语:“来人,到处去喊,擒得方腊者,赏钱五万贯,官升三级!若是众人合力,皆可分赏,官职皆升!”
便是游骑与令兵到处去奔,边奔边呼,赏钱五万贯,官升三级,合力皆可分赏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