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不及细想这事儿?,此刻钱余的心脏已经装满怒意。
甚至,他越看?越觉得坐在周泽钟对面的女孩,背影跟分手前的施韫很是相似。长到?腰间的卷发松松束起,身?形纤细,皮肤白皙,这不简直是照着施韫找的新欢。
难怪对于施韫的重新追求置之不理,敢情已经找到?了新的情感替代,钱余平生?最痛恨这种?白月光替身?文学,于是决心揭露对方的丑恶面目。
他愤怒拍桌:“走,我们换张桌子。”
“别在这里发癫。”施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筷子精准夹住一只泰式鸡爪。
见她无动于衷,钱余只好另寻它法:“我心疼你,不愿你光明的眼睛落到?和我一般的模糊境地。”
“有屁就放,别憋着自己。”施韫终于正眼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你跟我换座位。”他直说。
两?人换座成功,又在钱余同志的刻意引导下,施韫终究是看?到?了渣男的真面目。
位于斜角尽头的周泽钟此刻笑得温和,似乎和对面的女孩正聊着什么?非常有趣的话题。
施韫手里的鸡爪一抖,掉进了面前的碗里。
见她面色发黑,钱余默默推过去一杯冰水,“要不喝杯水冷静一下?”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又颤巍巍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是想把它往周泽钟头上淋,我也必须义无反顾。”
“他不是说有事吗?说不定是来?谈工作的。”施韫用?筷子戳了戳碗里无辜的鸡爪。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这句话确实是有一点道理,但声音伴随的咬牙切齿貌似并不太认可。
在局面尴尬到?落针可闻时,墙头的两?人终于起身?准备离开。
这家?店总共有前后两?个门,按道理线上付完款直接从后侧的门离开就可以了,但偏偏周泽钟往怨气哀天的两?人这处走来?。
似乎根本不像两?人以为的那样——他没有注意到?两?个窥视者的存在。
男人面色沉静,瞧着问心无愧。
周泽钟瞧着被施韫几乎戳烂的鸡爪,戏谑开口:“这是在做无骨鸡爪?”
施韫冷哼一声撇开了视线,囫囵将钱余端来?的冰水连冰尽数饮下。
未融化的冰总共有两?颗,且个头都不小,要咽下去实在是个难题。
口腔和牙齿起了纷争,都在推诿责任,试图让另一方承担冰痛责任。
来?回交接下,被冰刺激到?的两?方几乎都忍不住要尖叫、要抗议、要暴起,但都被要脸的施韫给镇压了下去。
但她忘了,不善掩饰的人,面上的难受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周泽钟以为她还在记恨自己早上说的无情话,索性退后一步服了软。
他摊开手掌凑到?她嘴边,沉声道:“吐出来?。”
像是叛逆期的熊孩子,忤逆才是最彰显个性的方式,于是施韫强行将冰块咬碎咽了下去。
女孩发白的唇还在无声颤抖,残余的水渍也从嘴角的缝隙缓缓溢出。
周泽钟抽了两?张纸去帮她擦拭,却被她一个扭头给避开了。
被气笑的周泽钟干脆用?另一只手将她的脸固定住,拧着眉心将她嘴角残留的饭菜污渍也一道清理干净。
男人的手很大,被托住的那侧下巴几乎动弹不得,施韫只得梗着脖子,鼓着一双怒意冲冲的眼耍着毫无威胁的假威风。
钱余傻眼看?看?面前的画面,又扭头看?看?站在周泽钟身?后的女性。
从外表来?看?,那女生?约莫在三?十岁上下,笑容腼腆,书卷气浓烈,是和施韫截然相反的类型。
而且,那姑娘分明是一副磕到?的笑模样,和想象里的发展有异,这叫钱余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犹犹豫豫问:“所以你们早就看?到?我俩了?”
周泽钟松开托住施韫下巴的手,面色淡淡地戳了戳女孩鼓囊囊的脸颊,轻哼道:“多?早算早?在施韫左脚迈入店门的那一刻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