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三一客气,滕宁就一抖,“好……辛苦了……”先是不显山露水的孟繁华,然后是变态的金虎和恐怖的大石头,再加上这个滕三,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逃脱这些黑社会带来的强大刺激啊!滕三快走几步打开门,滕宁回头看了滕五一眼,做了个鬼脸。
“呵呵……”滕五不禁笑出来,孟繁华回头看看,滕宁已经走了出去。“就这么高兴?”孟繁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滕五叹了口气,“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轻松过,忽然一下轻松了。”
孟繁华也笑,“你还没有看见滕宁逼人发疯的时候。”
“是吗?”滕五一扬眉毛,“真是令人期待啊!”
沉默片刻,孟繁华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滕五看看他,笑了,“在我面前用不用这么虚伪?”
“什么?”
“怎么办,你不都想好了?”
孟繁华看着滕五,摇摇头,“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
“也许是你自己太狡猾,连自己都骗过了。”滕五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我可以帮你一个大忙。”
孟繁华收起笑容,“如果可以,你应该帮自己一个大忙才对。”
滕五叹了口气,“我得的不是乳腺癌,切掉就可以。”
孟繁华转过脸去,“并不好笑。”
“是脑癌。繁华,治愈几率为零的脑癌。”滕五正色说,“放弃治疗,我还能躺在这里跟你说话,否则,我连自己兄弟都见不上一面。还是那句话,我能帮你一个大忙,问题是你要不要我帮?”
孟繁华闭了闭眼睛,“你确定只是帮我的忙?没有你自己?”
滕五失笑,点点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如果常青会没有会长,滕宁……”
“别说是金虎,道上的任何一个老大都不可能会放过滕宁。没有我,他会被别人撕成碎片。”滕五接着说,“能保滕宁安全的只有我,我不在了,就只有他自己。而你,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老头子的常青会散掉,不是吗?”
“别这么称呼你的父亲。”
“他是你的恩人,不是我的。”
孟繁华轻叹地说,“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滕宁是否愿意,我们没有把握。”
滕五看看窗外初升的阳光,并不刺目但同样耀眼,“从出生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紧紧连在一起,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也是老头子的儿子,他必须成为我,必须成为k市最大社团的头目,我也必须接受自己的结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孟繁华看着滕五,眼里再难隐藏痛惜。
“谢谢你。”滕五说,“一直你都不赞成,但你一直都在容忍我。”
孟繁华垂下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应该是亲兄弟。”
“那么,好好照顾滕宁吧!”滕五微笑,“不过,你要知道他是滕宁,不是滕五,永远不能忘记。答应我。”
孟繁华点头,“我答应。”
在滕三的注视下吃早饭,对滕宁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新体验,这种感觉比和金虎吃晚饭那次还难以用言语表达。
将两块吐司塞进嘴里,滕宁决定向香喷喷的煎蛋发起冲击,一筷子戳下去,没有完全熟透的蛋黄液体便流了出来。滕宁一愣,毕竟禽流感以后,自己好像就没有再吃过半熟的煎蛋。
“这种感觉很特别吧!”坐在自己对面的滕三忽然说话了,“把蛋黄戳破,再一口喝干,味道好极了,剩下的还可以用吐司沾着吃。会长以前就喜欢这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