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笑了笑:“你以后可以只做一个导演了,想拍什么片子,我们就……”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乔淮生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眼眶微微发红,“拿整个秦家送给我做礼物?”
“在戒断中心见到你的第一眼,”秦舟伸出手,抚在乔淮生的眼角,他动作分明很温柔,可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我就把他们所有人的死亡方式都想好了。”
“疯子。”乔淮生说。
“那你呢,”秦舟将那滴泪给抹去了,“喜不喜欢?”
“真巧,”乔淮生望着他的眼睛,秦舟那双鬣狗般的眸子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像是永不背叛的恶犬,他说,“我也是疯子。”
救护车的警笛声终于响起,鲜血与暮色里,乔淮生第一次在秦舟面前弯下腰,吻在了那朵玫瑰上。
柔软的嘴唇被鲜血沾湿,秦舟猛地颤抖了下,手指抓住乔淮生的肩膀,试图说些什么,却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不断失血,眼前一黑。
“秦舟!”
“秦舟!!!”
“别睡!秦舟!!醒醒!!!秦舟?!!!”
昏沉的意识被唤醒,秦舟睁开眼,看到乔淮生焦急的目光。
他从前很喜欢乔淮生为他担忧的样子。
只是如今,却只有心疼。
乔淮生前二十年吃过太多苦了。
往后,最好连一次皱眉都不要有。
“乔淮生,”秦舟笑了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其实那天在小巷里……我看到你了。”
在那个夕阳错落的巷子里,老旧的纹身店里,秦舟从黄毛的手上夺过刀,而乔淮生将刀刃压在手腕的那一刻。
秦舟仰头看到了他的脸。
干净的、清澈的、漂亮的,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修饰词。
他并不是真的平静真的视若无睹真的不在意。
“我本来……是要杀人的,”秦舟说,“但是我见到了你。”
像是月亮一样皎洁的人,秦舟知道他一路跟着自己回了家,知道他穿过肮脏的蛛网凝结的小巷,知道他上了对面的按摩店里窥视着自己。
在月色笼罩的黑暗里,在两扇窗户的沉默窥探里,只是那一个目光,那样无趣的乏味的生活好像是突然就有了意义,连身上所有的伤痛都变得愉悦起来。
于是,秦舟坐在窗边,望着乔淮生的方向,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是乔淮生见到秦舟的第一个笑。
他原本以为是他真的不会愤怒的证明。
原来……只是因为见到了月亮。
“所以,别害怕。”
“是你救了我,”秦舟扣住乔淮生的手指,像是献祭般地,费力地抱上他:
“生生,只要你在,我就会好好活着。”
*
秦舟被勒令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出院。
回的是乔淮生当初的那套平层。
虽然房产确实是乔淮生的,但里面的东西无一不是秦舟置办的。
他借着拍卖会的名义将这些送给乔淮生,可乔淮生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他们分离的那些年来,好像只有的想着这些,才能让自己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