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江自鸣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误入别人家的小贼,不得不心惊胆战地留意着主人的动作。
他似乎先是停顿了片刻,接着细微窸窣的声音传来,可能是坐起来了……
江自鸣胡乱脑补着,感觉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轻微动了一下,她连忙抓准时机,缓缓睁开眼睛。
“几点了……?”江自鸣试图伪装出刚睡醒时的迟钝与沙哑。
“还很早,”邵旭北眼里竟然也没有刚睡醒时的昏沉,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江自鸣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边坐起来,边打量他的表情。
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一抹红晕不受控制地飞上脸颊,江自鸣望向天花板,扯扯衣服领子:“屋里有点热。”
邵旭北从地毯上站起来,坐到她身边,顺手帮她掖了一下被角:“刚睡醒,别冻着了。”
江自鸣:“……”
他绝对知道她刚才在偷看他!
不过,他好像没有要追责的意思。
于是江自鸣又放下心来。
“最近睡眠不好吗?”
“有一点,”江自鸣说,“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睡觉的时候打呼噜了,声音巨大。”
“……啊?”
江自鸣像个生了锈的小机器人,慢慢扭过头,张大了嘴巴。
她显然恢复了些元气,说话时的表情不再如同木偶一般死气沉沉,生动鲜活了不少。
抵住唇轻笑两声,邵旭北的情绪也因为她明显的好转而上升。
意识到他在逗自己,江自鸣有些无奈,喝口水润润嗓子,她才说出这阵子困扰自己的事:“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邵旭北:“每天晚上?这种情况多久了?”
江自鸣挠挠额角,回忆了一下,“就是从那件事情开始后,我可能是被吓到了吧,所以总做噩梦。”
梦是人精神世界的反射,看来江自鸣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虽然她嘴上说着自己可以,但实际上,还是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邵旭北沉吟半晌,突然偏离了原本的话题:“你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
江自鸣懵了片刻后跟上,回答时颇不确定:“这才二月份……农历的话……应该还有三四个月?”
邵旭北好像根本没仔细听她说话,“那太好了,我送你份生日礼物吧。”
“……现在吗?”
“不,就在今晚。”
“准备好了吗?”
江自鸣戴好耳机,听到邵旭北这么问,乖乖地在屏幕上打字:“准备好了。”
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宿舍里熄了灯,安静下来。
“那好,我们再来检查一遍,被子盖好了吗?枕头是最舒服的角度吗?姿势还有需要调整吗?”
“如果没有,请发‘船长,准备出发’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