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Lotte再度展开笑颜,“Noah的神秘女友原来就是你!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
她的笑容比此刻的阳光更显灿烂,是打心眼里替他们感到高兴。
诺亚问:“你怎么在海德堡?”
“母亲打算在这儿新开一家理疗诊所,我先替她来探探地方。”Lotte低头看了眼腕表,“抱歉,我约了人,下回约时间再聊!再会!”
看着方舟目送Lotte离开的阴郁眼神,诺亚不禁窃笑,“你方才怎么不躲?往常碰见认识的人,你不都逃得挺快么?今儿怎么了?”
“你跟Lotte很熟,是吗?”方舟有些恼,倒不是恼诺亚,而是恼她自己,怎么会没来由地吃起醋来?眼下这话问的,也同样充满了酸意。
“嗯,相当熟。她是我中学同学,也是毕业舞会的舞伴,她腕上那块表,是我送她的成人礼物。”
送表的其实另有其人,诺亚这般撒谎,本意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嫉妒。
可方舟似乎并不在意,只淡淡应道:“换我我也戴着,这么贵重的东西难不成扔了吗?”
“那我送你的表,怎么没见你戴着?”
方舟一本正经地回:“现在治安不大好,我怕在路上被人抢走。”
……
二人就近寻了一处露天咖啡厅解决早饭。
邻座的座椅边,一条灰黑色的大型雪纳瑞,正懒洋洋地趴在石板路面上晒太阳。似是察觉到了一旁方舟的注目,它半撑起身,扭转过头,凑到她腿边闻嗅一番。大概是对她的气味很满意,它挪了挪身,在她脚边半坐下,转着黑亮的眼珠打量她。
它溜圆的眼睛,细长的睫毛,还有无辜可爱的小眼神,简直和身旁的诺亚一模一样。
方舟询问过狗主人,征得同意后,俯身摸了摸大狗的脑袋。
狗狗很是受用,眯着眼,舒服得睫毛微微颤动。
看它这副娇憨模样,方舟忍不住笑夸:“真可爱。”
见此,自家的狗急切地扯了下她的衣袖,歪着脑袋看她,“比我还可爱么?”
“你跟一条狗较什么劲?”见他执意要答案,方舟坏笑着拿下巴点了点脚边的狗,“那还是它更可爱。”
“哼,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新厌旧的人。”
正努嘴抱怨着,诺亚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凝住,“稍等,我去接个电话。”
待诺亚安排好了事,回到咖啡厅时,雪纳瑞还在,人却不见了踪影。
一向镇定的狗子忽然丢了主人,瞬间慌了神,正准备拨她的号码,抬眼便在小广场对面的一家纪念品商店门前,发现了他想找寻的身影。
诺亚松了口气,将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按回,快步穿过街道,将她整个人连人带包,一并拥住。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跑没影了?”
语气里撒娇的意味远胜过责备。
方舟并未察觉到他的慌张,目光仍盯住面前白色铁架上的明信片,挣开他,随意地说:“我没跑远啊,况且找不到人可以电话联系,又不会真散了。”
诺亚默默哀叹:她就是没那么在意他,所以压根不会明白他方才的感受,一瞬间跟被夺了魂似的。
“要不要买几个冰箱贴带回去?你那儿冰箱上空荡荡的。”虽是问询的语气,可不等他回答,方舟便自顾自找寻起来。
她尚在满满一架风景类的冰箱贴中细细挑选,诺亚倒先寻来了一个,拿给她过目。
方舟接到手里一瞧,忍俊不禁。
一个精致的小木屋门前,穿着传统服饰的男孩和女孩,侧着身,分别立在一粉、一红两颗爱心之上,他们的手羞涩地背在各自身后,只有上半身凑得近,微微俯身,甜蜜地香着嘴巴。
见诺亚第一面,方舟还以为他是朵无人可及的高岭之花,现在才知道,他其实是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大傻瓜。
方舟身旁的一对母女也在挑选冰箱贴。小姑娘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溜眼看了一圈,轻声对她母亲说:“还是那个姐姐手里的最好看。”
在遥远的大陆另一端遇上国人,方舟倍感亲切,将冰箱贴往女孩面前一递,“你喜欢这个是么?那就给你吧。”
女孩接过,欢天喜地地去付账。
等让出去了,方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做:那明明是诺亚看中的,却被她自作主张地给了别人。
她歉疚地回头看他,见他面色不悦,便解释说:“听她们方才的对话,似乎是趁暑假过来旅游的,难得来这么一趟。我们就生活在这儿,你要是真想要,下次再来买就是了。何况这种样式的,其它礼品店里肯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