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从他西裤褶皱间传来的火热体温,正顺着肌肤一寸一寸蔓延上来,让我浑身止不住地打颤。西蒙妮送给我的那串珍珠项链,泛着圆润的珠光,一颗一颗地,缓缓陷进他解开的领口里。
“管他们呢。”他呢喃着,声音几不可闻。嵌在我腰窝的拇指忽然施力,额头便抵上了我的额头,双唇在我略带凉意的面庞上一路辗转,洄游往复。
“唔,里卡多……”
他摩挲着我随喘息而起伏的锁骨,随后,用牙齿轻轻咬住最末的那颗珍珠。“真像玛利亚的眼泪。”他叹息道。
“里卡多,不要……”溢出的气音被他用唇温熨在喉间。
钟声敲响后,只剩下十字架投下的影子,在我们交握的指缝间摇晃,像一尾困在光影里的银鱼,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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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那棵圣诞树已在白日里被我们精心装点,无数可爱的装饰在枝头闪烁,红绿彩球在肉桂卷的香气里轻轻摇晃。树下堆满了圣诞礼物,其中有一件是布兰卡为西蒙妮准备的旗袍。
她们正坐在一起翻看着手机相册:“这是鸡鸣寺的樱花,那是明孝陵的梅花,等开春了你们一定要再来……”
莱昂换上一张崭新的黑胶唱片,当唱片机的唱臂轻轻落下,“嗒——”的一声,博斯科在麋鹿图案的沙发毯上翻了个身,惬意地打起小盹,轻微的鼾声与喇叭里淌出的圣诞金曲此起彼伏。
我倚在落地窗旁,呵出一口热气,瞬间,玻璃上氤氲起一片朦胧的白雾。我用指尖在雾上浅浅勾勒着,是江面上往来穿梭的轮船轮廓。下一秒。里卡多的身影映现在玻璃之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迈步上前,用双臂紧紧环抱住我。我笑了起来,偏头啄了一下他的嘴角。
“要不要赌一把,明天他们谁先学会用筷子?”
窗外的长江宛如一条淌着光的绸缎,在夜色中徐徐舒展,缠绕着建康城的腰际。岸边的“城市之眼”亮起蓝白色的光环,千万盏灯火坠入江面,化作沸腾的光之鱼群,被游轮拉响的汽笛声四下惊飞。
“我押西蒙妮。”
“真巧。”他笑道,“我也押她。”
“和我一样?不行哦,你这算犯规。”
“嗯,”他微微眯起眼,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好吧,那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悄悄贿赂你一下,保证你会喜欢。”
“半截姜饼鸭翅膀?”我促狭道,伸出手指,俏皮地往下指去。我们的目光顺势落到他口袋里那半露的姜饼上,上头的糖霜正闪着微光。
他哭笑不得地捏住我的鼻尖,随后把解锁的手机屏幕递到我眼前,屏幕上亮起三只小白狗蜷缩在圣诞袜里酣睡的照片。
“是我们的小狗。所有手续都已办妥,等回到芝加哥,你就能在家里看到它们了。”
“哇哦!”我兴奋地大喊出声,随即用力地拥抱住他,“这消息简直不能更棒了!好吧好吧,这次算你赢啦!”
“为它们想好名字了吗?”
“唔,萨拉索塔、奥兰多、芝加哥?”
“用城市来命名?听起来别具一格,很有纪念意义。”
“要不,达芙妮,厄洛斯和海伦?”
“希腊神话里的人物?它们是在希腊出生的小狗,这些名字很适合它们。”
我微笑着注视着他,旋即,把我的唇轻轻覆了上去。
于是,如同轰鸣的月相,我们的吻在彼此之间回荡,一遍又一遍,带着无尽的温柔,无尽的眷恋,悠悠推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