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五常常跑山,认识的果子也多,钟三便托他多留意,自己更是天天都守在门口等钟五,看他有没有带什么新鲜果子回来。
今天也不例外。
是以钟五一到家,就被钟三堵了个正着。
钟五今天心情好,加之他早上在山上摘了山樱桃就送去江家了,对着钟三有几分心虚,便将篓子里的枇杷分了一半给他。
“你让三嫂吃的时候小心些,回头把果核儿留给我。”
钟三看了一眼篓子里剩下的那一半,眼神眷恋,心里琢磨着,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把老五剩下那些也弄到手。
陆氏见是枇杷,就猜到钟五去了江家,问道:“去杏花里了,怎么还带回来这么些枇杷?”
“我去得巧,正好赶上人家摘枇杷呢。”
钟三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一旁笑他,“你那是去得巧么?你那是去得不巧。这枇杷咱们这儿少见呢,你这一背就是半篓子,别是把人家一棵树都薅光了吧?”
钟五挑了挑眉,看向他装枇杷的篮子。
钟三赶忙将篮子紧紧抱在怀里,讨好道:“去得巧,去得巧行了吧。你悠着点尝个味儿就行了啊,我估计篮子里这点肯定不够你三嫂解馋的。”
钟五不理他,将篓子里的枇杷洗了,又拿了个陶盆,径自坐在石桌旁,一颗颗给枇杷剥了皮,用刀划开,取出里面的果核儿。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积了一堆油润润的枇杷核儿和一盆黄澄澄的枇杷果肉。
几个侄子侄女儿围在周围,轮流接受陆氏的投喂。
钟三和赵穗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连枇杷都忘了吃。
钟五将手里的枇杷处理完了,将盆往旁边推了推,又瞄向钟三怀里装枇杷的篮子。
钟三见状,赶紧将篮子递了过去,“老五,你行啊你,来,都给你。”
钟五接过来,把果核和小刀放进篮子里,提着回了屋子,徒留钟三在后头,大呼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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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三嬉皮笑脸的,还是把剩下的枇杷弄到手了,转头就投喂给自己媳妇儿,还奇怪钟五收集枇杷核儿干什么。
他不知道钟五收集果核儿做什么,陆氏却猜到一些。
她看钟五头也不抬地摆弄着那些果核儿,问:“老五,你想种枇杷啊?”
钟五手上不停,一边换水,一边回陆氏的话,“我种个试试,种出来了自然好,种不出来就去找几株苗儿来种。”
陆氏点头,“行,不过咱没种过这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养活。你要实在想种,不如等秋天去江家讨几根枝条,回来扦插或是嫁接,比种子容易活。”
她没出嫁时,家里父亲和叔伯们很精通扦插嫁接的活计,她见得多了,也懂一点。
钟五点点头,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你四哥的事儿还有得磨,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就这样耽误下去。娘前天跟你说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要是合意,就让人安排相看了。”
钟五顿了顿,“娘,我的事儿不急。”
他们屡次相遇,但他明确跟家里说过的,也只有清明节那一遭,三月十五城门外的事,他一句带过,其他的更是提都没提。
如果第一次、第二次他还能在惊艳过后按捺下心中的悸动……那么第三次、第四次、及至后来的每一次,是不是就昭示着他与江家,与她并非没有缘分呢?
那些隐秘的心思,痴妄的念头,如果他能放下、肯放下,又何至于有后来这些故事?
缘法,缘法,应该不只有天定的缘,还有人为的法吧
只是如今,缘分到了,时机却还差点——即便在过去的相处中,江家人对他表现出极大的欣赏和善意,他也没有把握,当他觊觎人家掌上明珠的时候,他们还会对他这样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