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点点她的头,“丁点儿大人,还知道害臊了,我去给你拿衣裳。”
一家子都照顾得精心,第三天江衔月就好了,一大早就醒了,穿好衣裳,去外头晒太阳。
江留青还担忧着,“真好了?没有哪不舒服吧,我再找白大夫给你瞧瞧!”
“爹,不用了。我这儿好好的,就是看大夫,也不用再请人过来啊,我过去看看就是,也就几步路工夫。”江衔月挥挥胳膊,活动了下筋骨。
等吃过朝食,找白大夫瞧过,他就更放心了。
白大夫给了江衔月两瓶丸药,“这是灵芝丸,这是柏子养心丸,每日早晚各服一粒……”
江衔月接下,江留青要付钱,白大夫摆摆手,“柏子养心丸的钱,你上回就给过了。这灵芝丸嘛,就不收你们钱了!”
“那怎么行!”
白大夫人人敬重,江留青可不会含糊,“是不是灵芝贵重,你放心,贵我们也能吃的。”
江衔月也奇道:“白大夫,上次卖给您的灵芝您都付过钱的,您可别自己掏腰包贴补我们啊!”
白大夫眉毛都揪成一团,古怪地笑了一下,“我可没那么傻!拿走拿走!”
他将人赶走,低低嘀咕了一句,“可能真的是我脑子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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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一整天江涛都盯着那些黄鳝和青虾,生怕把它们养死了。
他寻了两个旧鱼篓,分别装上,浸到门前柳树下的小河里,晚上都没捞回来。
总算没白费工夫,第三天去瞅,还活得好好的……篓子里青虾活蹦乱跳,黄鳝翻滚游动。
想到马上要吃到嘴里的鳝鱼面,江涛美滋滋,拎着竹篓风风火火进了院子。
江衔月已经备好锥子和破鱼的小刀,还找了个沉实的方木做砧板。
江涛摆摆手,“哪用得着你,去歇着,我来弄。”
玉郎凑上前去,指着鳝鱼,“小叔,咬你!”
江涛叫他逗笑,“咬我还是咬你?”说着,几根手指一卡,捞出一条鳝鱼来。
鳝鱼扭扭身子,水溅到玉郎脸上,吓得他呼啦啦跑远,拱到江衔月怀里再不肯出来。还闷着声音咕哝,“小叔坏!不跟他玩儿。”
江涛哈哈笑起来,一把摔晕黄鳝,锥子固定好,刀刃顺着脊骨一划,动作利落得像剥笋壳一般,没多会儿,一篓子黄鳝就叫他处理利索了。
江留青也把虾仁剥出来了。
……
素油爆,荤油炒,麻油浇,深红细嫩的鳝鱼片绷起一层金黄脆壳。
勾芡上浆清炒,晶莹剔透的青灰色虾仁变得白嫩光滑,一个个蜷曲着像是裹着白茧的蚕宝宝。
鳝片虾仁滚汤,白雾裹挟着鲜香盈了满屋,又顺着烟囱朝外飘……
因为人多,面就不直接往原汤里滚了,直接另起一锅宽汤煮面……
面熟了,一溜碗并排放着,一勺勺滚烫的金黄高汤浇过去……
面条瞬间冲散,根根分明……金齑玉鲙,不外如是。
晌午就吃这个了,江涛头都没工夫抬,呲溜溜吸一口冒着白气的面汤,烫,太烫,又烫又鲜,他放下碗,又迫不及待嗦了一口面,顺滑香柔,他大嚼起来……
玉郎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小孩子嘴皮儿嫩,他的面还没晾凉,他娘不准他吃。
“乖乖,来!”三奶奶挑了一根面条喂他。
呲溜溜,玉郎吸完一根面条,抹抹嘴,“还要!”
江衔月捧着汤碗小口啜饮,连日来的郁结似乎也被驱散,只余下无穷无尽的暖,同绵津津的日光一起,从里到外,将她沁润了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