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令智昏。”褚黎想着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你侯府来日怎么办?他又不会生孩子,你还真想侯府绝后啊。”
这事江褚寒还真没想过,可侯府要真没了后,里外不是更让人放心了?
“你还说我。”江褚寒把事抛回去,“三殿下这些年好歹也读了许些圣贤书了,昨日蕴星楼那事……”
褚黎脸色一僵,他羞愤地低过头去,“你闭嘴。”
三殿下盯着地板,他手指攥着裤腿,几乎是咬着牙道:“我,没,做,错。”
江褚寒蹙了下眉,没再说话了。
褚黎这些年确实变了很多,人变骄纵了,也任性了,但江褚寒以为他好歹不会是非不分,怎么……
他这才想了想,这些年到底是谁在教他。
偏巧这念头一起,一个脚步声传来,跟着个沉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麻烦洪公公去通传一声。”
“余太师客气了。”洪信客气地拜了礼,又进了御书房。
听到动静,褚黎立刻回了头,“舅舅……”
来人踩着靴子走到褚黎身边,覆手往三殿下头顶摸了一道,“殿下稍安。”
褚黎躁动的手这才停下,又支起腿来跪好了些,他撒娇似的:“舅舅替我向父皇求求情吧。”
余丞秋未置可否,他往旁挪了步,“世子也在。”
江褚寒倒霉似地露了个笑,“我这还跪着,就不给太师行礼了。”
余太师正是当今皇后的兄长,三殿下褚黎的舅父,余家手揽大权,余丞秋如今算是文官之首,朝廷里的积威都能与镇宁侯相较了。
褚黎正是他这家学渊博的舅父一手教的。
余丞秋虽是文官,面目却生得威严,他又身量高大,唯有说话里书卷气厚些,压下了几分面目骇人的威压之气。
“世子原本劳苦功高,今日又是争了什么意气?”余丞秋等在外面,便有意无意道:“再过几月,就是侯爷入京述职的时候了。”
江褚寒潦草一笑,“我能做成什么事,跟着殿下一块胡闹罢了,父亲久不入京,还劳烦太师挂念,等父亲回来,定要一道去太师府上拜会。”
余丞秋垂了下眼,许久才和缓地笑了一笑,堪堪能压住些脸上的严厉。
片刻之后洪信从御书房里出来,他身后跟着启礼,手上抱了一摞书卷。
洪信传旨道:“陛下传召,还请余太师与三殿下一道进去。”
褚黎愕然片刻,才反应过来跟着余丞秋一道进去了。
等人走了,洪信躬身下来对着江褚寒,“世子受苦,陛下有旨。”
江褚寒跪正了些,“公公传的若不是婚书,还望快些说吧。”
“……”洪信动作一顿,“陛下说世子近日劳苦,准了您半月休沐,世子这些时日可好生归家休息一番。”
江褚寒索然无味,“褚寒领旨。”
左右就是禁足,陛下这事罚得多了,江褚寒往后望了眼,也不等洪信再说,他自己道:“后头的书卷也是陛下赏的吧,读书修身养性,敢问公公这回是抄几遍呢?”
洪信抚了下额,“世子抄了两遍,自有宫里人去取。”
“行。”江褚寒跪得有些麻了,他自个起来,“劳烦公公派人,一道给侯府送过去。”
江褚寒也不多留,他朝着御书房的方向拜了个礼,转身就朝宫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