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月:好好好,你们互相演,我就看看不说话。
傍晚,一行人带着满满的收获返回小院。
厨房里,季母正在备菜,把土豆和茄子切成滚刀,豆角切段,准备做一道地三鲜。
陈木棉双手托腮,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灶膛里的火苗发呆,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睛也蒙上了一抹郁色。
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也是这样,妈妈做饭,她烧火。切剩的黄瓜塞她嘴里,炒好的菜也是她第一个尝味道。
于晓月把所有食材都切好,准备下锅油炸,转身却看到了陈木棉呆呆的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今天哪里不开心吗?是不是季瑜说话不好听惹你生气了。”
陈木棉摇摇头,慢吞吞开口道,“没人惹我不高兴,我就是……想家了……”
自己从老家出来竟然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走之前麦子刚晒完,现在估计都要开始腌咸菜了。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支撑她一路从西北走到新疆。
李翠萍:你那该死的嘴硬呗,还能有啥……
于阿姨和季警官对她都很好,她也遇到了心软的好人呢。
于晓月看出陈木棉情绪低落,思索片刻,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陈木棉:“所以阿姨原来不是新疆本地的吗?”
于晓月扑哧一笑:“当然不是啦,我老家在东北,当年和季瑜他爸结婚后没几天,他就回部队了。”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老家,等孩子都五六岁了,他才终于有了家属随军的资格……”
那时候的于晓月还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就这么带着季瑜义无反顾地来了新疆。家里亲戚都说她傻,放着东北的好日子不过,专门跑新疆去受罪。
刚到新疆的日子也确实算不上好过,听不懂维语,吃不惯手抓饭。季峰又一直忙着部队的训练,多亏了家属院里的其他军嫂们,慢慢带着她熟悉这个地方。
等到把季瑜送去上学了,她也开始琢磨着在这找个什么营生做做,但一直没碰上合适的机会。
后来还是部队里的领导帮了大忙,把郊区的这片地免费分给军嫂们承包。
她这才种上了枸杞,一开始面积也没有这么大。只是后来其他的军嫂们有的回家照顾年迈的父母,有的随丈夫转业走了……
兜兜转转竟然只有她留在了这片土地,枸杞农场也经营得一年比一年好。
前些年丈夫也从部队里退下来了,现在在乌木市法院当副院长。周内他们就在市区里的房子住着,周末了再回小院住着。
最近也是因为他去首都学习了,农场也正好是采摘季,她才回来常住。市里虽然上班方便,但是终究没有农场里自在惬意。
季瑜派出所的工作也很稳定,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当然如果能再给她带个儿媳妇和孙女回来,那就更好了。
陈木棉听完于晓月的讲述,好奇地问道,“那阿姨你是怎么决定种枸杞的呢,新疆有那么多农作物可选。”
于晓月想到这个问题也觉得有些机缘巧合,“当时就是因为枸杞好养活,也不挑环境。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想过以后还能请这么多人来帮忙,只能选一个好打理的了。”
“那会儿想的就是我能有个事做打发时间,农场地方大,我们也能有个小院子改善一下居住环境。”于晓月解释道。
部队家属院里人也不少,军衔低的只能分到一间房,除非小孩多打申请才能排队分到两间房。
现在农场里的东西也都是她自己摸索着一点一点布置出来的,比如那个专门用来阴干的屋子。
一开始枸杞摘下来之后她只会暴晒,费劲巴拉地品相还很差,别人劝她算了,重新种点什么。
她不信邪,专门跑到市图书馆里翻了一周资料,笔记写了厚厚一本,回来之后挨个照着摸索。
第二年,她家的枸杞品相是整个乌木市里最好的。自此,农场的名声也打出去了,生意源源不断。
故事讲完了,晚饭也做好了,餐桌上却少了季瑜的身影,他被临时叫回去加班。
最近市里出现了一批盗窃团伙,经常出入居民家中偷东西。而且每次偷的东西还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皮包、皮衣,有时候是桌子和碗。
市里很重视,要求尽快抓捕到嫌疑人,他们派出所也被安排了任务,负责附近街道夜晚的巡逻工作。
季瑜当过兵,身手也好,因而第一个就被叫回去了。
吃完晚饭,陈木棉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又提前准备了第二天的早饭,才回到屋子里给家人写信。
窗外的月光渐渐升起,四周只有树叶簌簌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蝉鸣。
陈木棉的信越写越多,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写了一封。叮嘱陈父注意身体,陈母不要舍不得花钱,大哥什么时候带嫂子回来,妹妹在学校不要被坏男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