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闷闷地回答:“我忘了,在宿舍我一般都手洗衣服。”宿舍楼里虽然有公共洗衣机,但是他不喜欢用,所以只要不是太厚的衣服,他都是手洗。
以至于当卸妆水把衣服浸透以后,他根本没想过可以用洗衣机来洗。
维克为自己的疏忽心生窘迫,默默挪开眼睛,没再去看令季。
这个小动作被令季捕捉到,他本来的纠结的心情陡然变好不少。
趁着维克看不见,令季偷偷笑了笑。
随后他告诉维克没事。
“我先把它洗了。”令季轻快地说着,小心地转身。
地面是很湿滑,可在谨慎之下,他成功地没有滑倒。
令季暗中松了口气,觉得生活中也不都是巧合,说什么就来什么,就像是埋伏笔做铺垫一样。
这样想着,令季快步出了浴室,来到阳台将衣服扔进洗衣机甩干。
那没花太长时间,令季守在洗衣机前等了一会,当衣服被甩干,他没问维克,径直又将其投入烘干机内。
烘干花费的时间比较长,再加上担心外卖送来没人开门,令季这次没再等,转身从阳台回到客厅。
谁知刚一出阳台,他就赫然看到披着一条浴巾的维克打开大门,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套餐。
令季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浴巾。
后知后觉的,令季意识到维克其实挺有主意的,假如不是他突然要进浴室,可能过一会,维克就会披好浴巾从浴室出来,借用他的烘干机。
顺着这个思路再回想几分钟前自己的表现,彻底冷静下来的令季可以肯定,在内心深处,他对维克的看法出现了不小的偏差。
并且这样的偏差早有预兆,是他不愿意去直面罢了。
令季无声的总结,止不住又想叹气。
偏偏拿到外卖的维克在这时关好门看向了他。
不愿意被发现的想法伴随维克投来的视线一同冒出,令季感觉自己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尖,在细微的疼痛中,他把到嘴边的叹息咽了下去。
接着他对维克如常说:“你把外卖拆开吧,我去给你找一件能穿的衣服。”
“好,谢谢。”维克客气的道谢。
这本是正常的交流,令季却对维克的客套莫名感到不舒服。
万幸是他向来很会隐藏情绪,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刚冒出头便被扑灭。
令季趁着回复不用客气把那声轻叹一并呼出,随即他大步走向与自己卧室连通的衣帽间。
进到衣帽间内,令季在放置常服的柜子里翻箱倒柜地寻找买大了又懒得退的T恤或者衬衣。
这并不容易,虽然令季不记得他有叫定期打扫卫生的家政把不穿的衣服扔掉,但谁能保证家政阿姨看衣物间太满,问他是否清理,他没多想,随意同意了。
那样的话,维克在烘干机结束工作前就只能一直披着浴巾。
令季突然想要不要出去帮维克去附近商场里买一件衣服算了。
仿佛是上天想为他省钱,当打开衣柜下方的抽屉,几件还挂着吊牌的T恤出现在令季眼前。
扫过T恤吊牌上的尺码,令季眼前一亮。
那正是他过去买大的衣服。
令季把那些衣服取出去,一件件比划。
不合适的衣服被他随手放到一边。
有几件衣服在令季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悄悄滑落在地。
对自己埋下的隐患,令季毫无察觉,他专心地从一堆新衣里挑出最宽松的那件,随即要去找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