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忽然他很想摸一摸裴星悦那犹如无底洞的肚子,不知道有没有鼓起来。
吃完之后,裴星悦怅然叹息,“宣宸,我有个问题。”
“我也有。”宣宸道。
“嗯?”
“你不撑吗?”
“撑。”说完,裴星悦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然后看向宣宸,“你说这个谣言跟妖道有关吗?”
“自然。”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他要大张旗鼓地让天下人都知道九州无方鼎的存在?为何还要编造这样一个宝藏的传言?如果是真的,别说三教九流,就是那些已经有合一境大宗师坐镇的大门大派也得心动,毕竟谁也不会嫌弃多得到一门至高武学,号令天下的机会!”
裴星悦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吃太多了,坐都坐不直,原本他腰肢精瘦,腰封锁着刚好,这会儿涨得难受,只能偷偷摸摸地解开一两个锁扣,回头,见宣宸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干脆破罐子破摔,都解了放一旁。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这样一来,跟他抢夺无方鼎的人就多了,他自己的机会不就少了吗?”
如果有那些大宗师出马,试问谁争得过这些大派?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见到具化象频出的大场面,那可真是神仙打架了。
“为他人做嫁衣……”裴星悦摇了摇头,“绝对不是这狡猾的妖道作风,所以一定有鬼!”
这一通分析合情合理,就是这坐姿实在怪异,宣宸连连点头,“不错。”
“那……”
“你忘了一点,这鼎是埋入活水中的,看地图上显示,并不好弄出来。”
裴星悦恍然,“所以他要大家一同想办法,然后伺机夺取无方鼎?”
“应是如此。”
那问题又来了,“这鼎当初是怎么被埋下去的?”
这话就只能问当年参与此事的相关者,但是西南王为了保护秘密,必定有所安排,不会那么容易问出来。
宣宸道:“我已经给宣遥去了信,让她替我调查。”
“华怡郡主会告诉你吗?”
宣宸微微一笑,“别的她或许不会搭理我,但是面对妖道,我们的仇恨是一致的。”
*
裴星悦是个简单的人,他不似宣宸那般运筹帷幄,坐镇京中可知天下之势,三两话语之间便将诸事安排妥当。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心无旁骛地练功,以期在需要他的时候能够替宣宸撑起场面。
他闭眸悬坐在湖面上,心如止境,于丹田之中酝酿出真气,控制着炽热的火灼运转易筋经。
内力在易筋经之下,如细水沿着斑驳石板汇聚低洼,形成细小的水潭,滋养着看不见的生物,一点一点改变着龟裂的痕迹。
这需要忘我,沉浸,控制,内敛,坚持。
秋日见凉,习习微风拂动他的头发和衣衫,衣袂落入水中荡起圈圈涟漪,游鱼摆尾寻声而来,聚集在他的身下,本是为了得到一口吃食喂养,却最终在一股无形的吸引之下缓慢绕行。
一静一动,那幅画面,便隐隐有了禅意,顿时吸引了湖边经过的两人。
“这小子,看着傻愣愣,没想到竟有佛缘,倒是很适合那老秃驴的功法。”鱼双公公瞧着,不禁觉得有趣,“火灼内力,威力越大,对人的心性影响也越大,按理来说这小子的脾气该一点就炸才对。”
一旁短打布巾打扮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长长的匣子,闻言疑惑道:“一点就炸的不是王爷吗?”
“是说。”鱼双公公把玩着浮尘,觉得有些奇怪和滑稽,“那一个大热天都裹成个球了,可脾气还跟轰天神镭一样,谁惹谁死,结果这一个大冷天估计还跟小火炉一样,脾气却很温和,反着来的。”
“说明裴少侠是个性格豁然,万事洒脱之人,王爷眼光很好,正相配。”男子看着湖中的裴星悦,憨笑道,“我的剑若是给他用,也是值得了!”
“你确定不会被熔断了?”鱼双公公看着他背后的剑匣,有些担忧,“这小子打起架来可是不管不顾的性子。”
“除非他学会控制,否则再坚硬的剑都会断,不过我的剑,至少能经得住一段时间的折腾。”
鱼双公公颔首,“那最好,也不枉老夫给你打了一个月的铁!”
男子看着这老公公,实在不解,“可不是您自告奋勇要替我锻打的吗?”
“呸,还不是为了宣宸那臭小子,小裴要是能多强上一点,他活命的机会就多一分!”说到这里,他长长一叹,“唉……你说这俩孩子,干什么非得去救一艘注定要沉海的船,哪儿是那么容易的哟!”他说完,一边摇头一边走了。
男子抱着剑匣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