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你是不是在记仇啊。”
没错!
“没有。”陈运低头嗅了嗅自己衣领,把雨衣扯下来很嫌弃地抖了抖,“我为什么要记你仇?”
还“我为什么要记你仇”……
迟柏意发现这人不但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还嘴硬。
嘴硬得跟把扳手似的在那儿“行”,可表情分明……
分明很不开心吧。
也是。
要是她迟柏意,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能收拾收拾了,还可能自我战斗了一番才答应人家上门去坐一坐,结果人门都打不开还直接让走。
搁她她大约这辈子都不太想跟这人见面说话了。
可她毕竟不是陈运。
陈运毕竟是陈运。
她能打不开门,泄气让人走,陈运不会。
陈运赌完一场小小的气后还会来帮她修门锁……
“老天待我不薄啊……”迟柏意在心里念叨。
“被偷了还开心……”陈运在心里默默地想。
“几点了。”
迟柏意抬手看看,“快四点了。”然后冲她笑笑。
于是陈运也对她笑笑——
四点了,今晚绝对又睡不着。
算了——
凌晨四点,俩人在小区楼下等警车。
雨已经停了。
迟柏意倒是说了好几遍叫她先回去,不过陈运觉得她很傻,没理她。
然后迟柏意又叫她把湿衣服脱下来先把雨衣穿上——
“穿着湿衣服会着凉。”
傻到家了。
你里里外外湿完了,你把外套脱了在这个秋天的晚上站一会儿试试?
你穿着个背心外头贴一层难闻的塑料雨衣试试?
于是陈运回她:
“那我要不都脱了吧,反正都湿了。”
她又不说话了。
还有她在那里踩水花也很傻,踩完水花来踩影子也很傻,自说自话的样子也很傻,把那个看着又是很贵的衣服张开来裹人的样子也特别、特别傻。
陈运裹着她无花果味儿的外套,蹲在路边看她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走白线,看了一阵,捡了片叶子擦干水,对准,冲着她鞋底就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