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陈运闭上嘴,看着她从门边变戏法一样扯出那只旅行包,抖落出里头的衣裳……
“所以,我又买了件。”这个傻子一样的大夫举着衣服看她,满脸都是内疚和期待,“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
“还有刚才我在楼道叫你其实也是为了跟你说这个的。”
“你也可以不说,反正……”
反正你都打算走了。
“什么?”迟柏意没明白。
陈运推开她,从洗手间出去了。
迟柏意连忙抱着衣服,跟上她:
“你……我知道这件衣裳你穿那么久肯定是很喜欢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弄成这样,要不我想办法让人给你修……”
陈运蹲在书架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迟柏意犹豫一下,慢慢蹭上前:
“陈运?”
对方递过来一叠纸币,又推过来一大盒硬币。
迟柏意愣住了。
陈运看看她脸,用脚尖碰碰她脚尖:
“拿吧。”
“多少钱你自己拿,我又不识货。”
硬币亮白铜黄、灯底下亮晶晶的堆在一个木头盒子里,像海贼的小宝藏箱。
迟柏意蹲下去,用手指拨弄着,听着盒子里细碎的声音,笑了: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退了去,要么自个儿留着穿呢。”
“啊?”
“就‘谁稀罕你的破衣服’这样……”迟柏意学着她平时的语气,“爱买你自己留着穿吧。”
我平时是这样?
陈运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别过脸去:
“干嘛不要,是你买的……挺好的衣服呢。”
“那你喜欢吗?”迟柏意望着她的侧脸。
陈运愣了一下,看向那双眼睛——
眼里是她自己。
“我……”
“喜不喜欢?”
喜欢……
“我喜欢的。”她定定地望着这个人,说。
于是迟柏意笑了。
初秋的风遛了一圈悄悄进屋,带来些许凉意。
窗帘轻轻一动,月光透进玻璃,照得满室清辉。
抬头能看见满满当当的书,低头能看见蹲在书下神情恍惚着的人。
那人的头发有点打卷,刘海参差不齐,有些长了,垂下去遮住了半只眼睛。
迟柏意定了定神,忽然想起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