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甜的!”
“请你了。”
“那就当是下午那只小熊请我了吧。”迟柏意笑了笑说,“再见。”
陈运没再说话。
于是迟柏意只好自己转身走了。
也就走出去不到两步,还是那个有点低、有点哑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来:
“迟大夫……”
迟柏意有想过这一刻她会说什么话。
比如说谢谢——又是谢谢,反正也不奇怪;
或者说你真是个好人——这话也不新鲜,这些年她听过不少,从各种人嘴里的都有;
再或者……
但她比较想听到的其实是:我明天会来查过敏源的……
多好啊对不对。
这样这个人就不会再给她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她们就可以从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这里到此为止,不再是什么欠债与骗钱的关系。
她也不会再去想这个看上去确实挺像高中生或者大学生的人怎么会把自己过成这么一副挣扎求生的样子……
就是很简单的,病患关系——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和一个普通的不怎么听话的病人。
充其量这个病人也就长得好看一点儿。
最多就是这样了。
然后她一定会记住这个人的——这个奇怪又倔强的马路牙子杀手,这个长得的的确确很符合她审美的公路文主角,这个随便就能抓出一把硬币的哆啦a梦……
这个多年来头一次让她真心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灵魂在等待她遇见和发现、的人。
然后她清楚地听见这人说:
“你……你们医院是不是有黄牛号?”
?
我们医院是不是有黄牛号?!
我们医院……
不不不,我们医院没有。
反正我没有……
我……
“你……”她小心地问,“是家里有病人吗?”
“没有。”
迟柏意发现自己为这个回答松了口气。
但她又开口了。
她说:“那你们医院是不是有那种帮忙抢号排队的人?”
迟柏意盯着她看了半天。
她也一点儿没打算藏着掖着,就那副“是的就是我问的我就是个黄牛票贩子怎么着吧”的样子站那儿。
就这个样子,连着遇见她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和她身上的打扮跟迷一样的气质,迟柏意很快意识到了点东西——
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转又回去,她慢慢地开口:
“有。”
陈运一下子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