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知道吗?都说了湘宁亓家都是木灵根,而司空玉是冰灵根,系统不可能察觉不出端倪。
可是,既然司空玉早已被挖出了灵根,那他现在用的冰灵根,是怎么来的?
而墨天音见到司空兰的下场,惊惶得几欲疯癫,她费力地呛咳着,但就是说不了话。
然后她的后背突然像是胀满的气泡一样破开,不属于人的器官发出刺耳声响:“你们这些无知之辈!你们以为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天命的玩物,还不快去杀了李眉砂,不然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围观的修士只嗤笑道:“都说人一旦堕为孽物就会疯狂痴癫,这墨天音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祝遥栀心想,如果按照原著的剧情,李眉砂堕为孽物之后,确实会血洗仙盟,但现在,原著剧情仅供参考,一切以实际为准。
她还在思索,忽然感受到了一道怨毒的目光,一抬头就对上了墨天音的视线。
“霎雪剑祝遥栀,”墨天音盯着她,近乎嘶吼着说,“你凭什么还活着?你本来就该死在榴花汀!我只不过想把自己的命握在手里,最终也是这种下场,你以为你能好得到哪去?你迟早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咒骂还没说完,李眉砂一刀斩落,刀光凛冽,如携雷霆之怒,巨大的轰鸣声后,她已经破碎成风中尘埃。
祝遥栀心头一跳。耳边还回荡着墨天音的咒骂声——
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垂下眼眸,很快冷静了下来。
不一样,她和墨天音不一样,既然天命不公,那逆天改命就无可非议,区别在于墨天音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残害灵修。
很快,几个仙盟修士又押了一人上来,是司空玉。
青年身上的白衣浸满血迹,形容憔悴,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眼神有些涣散,时不时颤抖着,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惊吓。
他露出的手背上,有什么东西在黛青血管里钻动,让他抖如筛糠。细看之下,他的皮肤隐隐露出细细的裂隙。
显然,李眉砂只是吊着他一条命,没少折磨他。
祝遥栀忽然反应过来,李眉砂之前很有可能把司空玉关在了鹤雪山庄,十年前司空玉被司空兰剖灵根折磨的地方,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就难免想起那些痛苦的经历,所以他才会怕成这样。
一旁的仙盟修士宣布他的累累罪行,包括残害亓家血脉,利用繁衍血脉蛊惑人心,残害无辜修士等等,罄竹难书。
周围的修士纷纷震惊,相比刚才的墨天音和司空兰,司空玉可以说是修为不高,又无权无势,但犯下的罪行不遑多让。
司空玉回过神来,事到如今他还不肯认罪,企图辩解,虚弱地说:“仙盟好大的威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可有证据?”
施语荷起身,红着眼眶扬声说:“我就是证据!诸位道友,此人简直是衣冠禽兽!利用繁衍血脉欺我瞒我,在水月观残害我苍漪宗弟子足足二十九人!只为了夺得借命花疗伤。”
“我也可以指认,”另一名女修也站了起来,样貌和声音都有些熟悉,“我是试剑台修士方轻萝,之前前往榴花汀封印邪神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保护了司空玉一路,后来险些为了他豁出性命,现在想来也是被蛊惑了。”
祝遥栀想起来了,是当初在禁地被她救下的那个女修,什么襄兰方家的小姐。
陆陆续续还有几名女修站出来,指出司空玉曾经蛊惑她们,或让她们盗窃宗门宝物给他,或是替他挡伤,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周围的修士就说:“一个人说你有问题,也许可能是污蔑你吗,但总不能一群人都说你有罪,你还是清白无辜的吧?”
“的确,啧,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的,做的事情却比孽物还要恶心!”
司空玉眼见他的风评急转而下,连忙说:“冤枉!你们之前都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了我可以献上一切,现在见我落魄了就纷纷落井下石,我不喜欢你们,难道就是我的错?”
祝遥栀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觍着脸把人命关天的事情引到情情爱爱上面去。儿女私情,不了解的外人也就不好置喙。
司空玉接着狡辩:“人心易变,你们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水性杨花,所以只要把一切退到我身上就可以了,你们说我有孽物血脉,可我没有任何异化之相,试问我是如何融入孽物血脉还能安然无事?”
他倒是头脑灵活,懂得仙盟不会公开灵修融入孽物血脉的具体方法,完美地利用了这一点。
也确实有人疑惑道:“对啊,如果他身上真的有孽物之血,那为什么看起来没有一丁点不像人的地方?”
司空玉转而看向祝遥栀,泪眼朦胧地说:“师姐,相信我,从前都是我有眼无珠,不懂得珍惜你的心意,现在我只想对你好……”
同一时间,祝遥栀在识海里听到了系统微弱的声音:“救他,你快救他……”
周围的修士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霎雪剑传人痴恋司空玉一事,闻言顿时好奇地看了过来。
祝遥栀起身走向司空玉,那几个仙盟修士没有拦她。
她抬手召出了霎雪剑,剑光清澈无瑕,秉烛台刹那间飘起飞雪。
她笑了一下,“你蛊惑我为你出生入死,还妄想夺我的霎雪剑,这就是对我好?”
系统的声音孱弱得如丝如缕:“你救他,只要你帮他除去即将苏醒的存续血脉,我就能送你回家,真的。”
司空玉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给她磕头,“师姐,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