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安安的视线原本是跟着拨浪鼓的声音转动的,此刻听了时云的话都把视线转移到时云身上。
两个外甥都看着自己,时云有些激动:“对,是小舅舅,跟我念啊小舅舅。”
时竹在旁边听到时云的话不禁轻笑出声,这傻孩子,两个小奶娃才出生十几天,哪听得懂话,更别说跟着念了。
果然两个小奶娃的视线又重新转移到了拨浪鼓上,嘴里啊啊的说着听不懂的婴语。
时云也不失望,只是听到哥哥的笑声,又想起来连两个外甥出生这样的大事哥哥都没通知他,有些难受,幽怨的看了时竹一眼。
被时云这幽怨的眼神一看,时竹也有些心虚了,收拢笑意干咳两声正襟危坐,仿佛刚刚笑的人不是他一样。
察觉到时云幽怨的小眼神转移了,时竹才松口气,他倒不是怕时云,实在是那眼神跟看负心汉似的,里面的委屈与谴责几乎要溢出来,偏偏每次还都是时竹理亏,想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都没有底气。
时竹戳着手里的婴儿肚兜跟它是狄横似的,狠狠戳了两下,都怪他,把去镇上通知时云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害他现在遭受良心的谴责。
时云这次是放暑假,会在家里呆一个月左右,八月底就要重新返回学堂。
想到这事,时竹突然想到隔壁院子划给时云做书房的事,到现在还没收拾。
“小云,隔壁院子现在不用了,哥哥准备给你布置布置当书房,你看看你想布置成啥样的?”时竹看着两个躺在婴儿床上玩了半天还精力充沛的儿子,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等两个小不点长大了,估计院子里整天都要被他俩的欢声笑语霸占,时云想学习都学不进去。
时云听到隔壁院子给自己做书房,开心的时候有些踌躇:“哥哥,会不会不好,那是哥夫的老宅了。”
“没什么不好,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再说,你哥夫也同意了,就等你说想布置成啥样,你哥夫帮你一起布置。”
“好,那我去看看。”时云坐不住了,满脸笑容的立刻就跑出了屋子。
两个小不点没了逗他们玩闹的人,圆溜溜的大眼睛茫然的瞅着眼前空空的地方,啊啊出声。
时竹放下手里绣到一半肚兜,拿起拨浪鼓接着逗两个儿子玩:“年年、安安,看姆父,看姆父手里拿的什么?”
年年、安安虽然不会说话,但显然已经认得了时竹这个姆父,此时白嫩的小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
时竹摇着拨浪鼓,拿着帕子帮他俩流到嘴边的口水擦掉。
狄横今天去镇上帮忙卖瓜去了,种了半亩地的西瓜,现在已经成熟,今年他们这里有些干旱少雨,熟透的西瓜特别甜。
昨天狄横摘回来一个开了,时竹得了小小的一角尝味,吃在嘴里甜津津的,爽口多汁。
成熟的西瓜不能放,再放可能会直接在地里裂开,于是今早地里成熟的西瓜除去留下自家吃的十来个,全都被摘了运到镇上去。
西瓜个头大,一个有十多斤重,一斤八文钱,一个瓜少说八十文。
时竹看着外面挂在正中的太阳,心想今日的瓜看来卖的不太顺利。
时竹没想错,今日的生意确实遇到了些阻力。
带去的西瓜,狄横按照之前开业卖水果的步骤一样,开了一个让人尝鲜,尝过的也都说好,可一问价想买的二十个人直接锐减成七八个人。
西瓜个大,一个瓜就够一家四口吃一天,因此大都是一个两个买。
带来的六十个瓜还是钱掌柜带人来买走一半才少了许多。
剩下的一半还是靠各个员外府上消耗掉的。
带来的瓜全部卖完以后过了午时,狄横让几人先去吃饭,独自一人架着牛车走了。
狄横近日来镇上不仅是为了卖瓜,还是为了十几天后儿子的满月宴。
牛车停在肉铺门口,狄横把牛车上装满水果的背篓拿下,敲了敲门。
木门半掩着,狄横敲了门便推开自己进去了:“周哥,嫂子。”
狄横站在院里喊了两声,周平和周平媳妇没出来,倒是从屋里探出来个小萝卜头。
狄横认出来是周平的儿子——虎子。
狄横蹲下来,从背篓里拿出个桃子对虎子招招手:“虎子,你爹爹娘亲呢?”
虎子果然和他的名字一样虎,小步跑到狄横面前,小手拿走狄横手里的桃子,开口却问:“你是谁呀,爹爹娘亲在后面做饭饭。”
狄横没回答,摸了摸虎子的小脑袋,知道夫妻俩在哪便拎起背篓去了后院。
后院里,周平正在灶前烧火,余光撇到厨房门口有阴影还以为是他儿子过来了:“虎子,你咋过…横子?你咋来了,快过来坐。”
周平一看是狄横说到一半的话止住,招呼着狄横坐,在厨房里却找不到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