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彤知道他正对司马琨不满,不怕当着他非议后者,直率道:“单看外表无疑是女子,可言行举止又像极了男人,给人的感觉倒像是男人的魂魄寄居在女子的躯壳里。”
王霸哈哈一笑:“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一下子就说准了。司马琨有个孪生妹妹叫司马琳,兄妹俩相依为命上百年。某日司马琨遭人暗害,重伤将死。司马琳主动献舍将身体让给哥哥,自己的元神则在体内陷入沉睡。只在癸亥年癸亥月癸亥日癸亥时这一至阴的时刻才会苏醒,换言之四五百年才能醒一次。”
冉彤豁然开朗,回想起司马琨怒发冲冠的神情,明白那暴躁都源自对妹妹深切的爱护和愧疚。
他珍视妹妹用牺牲奉献的身体,吴沛邪淫的注视在他看来就是对妹妹的亵渎,难怪会愤恨。
又想他一个粗犷老爷们以女子身体存活上千年,内心必定痛苦,听说心情阴郁压抑的人最适合钻研毒术。那股无法排解的怨念就像打开毒药世界的神秘钥匙,能引导人更敏锐的感知毒性,认识毒物。想必就是这匪夷所思的经历造就了“五毒郎君”的威名,其中得失只有司马琨自己清楚。
一行人走了不到半刻钟来到石马城外的指定地点,连片荒山寂静无人,日头正毒,鸟兽也躲着不出来。冉彤满心疑惑地四下探寻,猝然被强大的灵力包裹,身体僵硬麻痹,直直倒在草丛中。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无助望向朝她走来的苏芳,求告:“苏前辈这是何意啊?”
苏芳斥责:“怕什么,没出息!”
王霸替冉彤询问:“大姐想让这丫头做诱饵?不愧是您,此计甚妙。”
接着低头宽慰她:“别怕,照大姐吩咐的做,包你没事。”
苏芳让他滚一边去,严肃吩咐冉彤:“待会儿吴沛来了,你就跟他说你是个散修,被人袭击困在这里。他若问你来历,你就说你无门无派是个孤儿,求他搭救。记住,要是搞砸了休怪老娘大刑伺候。”
冉彤相信她不会恶意残害,此举是为了对付吴沛而设定的圈套。只要自己好好配合就不会危急生命。
她快速恢复镇定,狗腿地向苏芳保证:“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尽力表现,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苏芳等人同时隐身消失,偌大的山野中只剩下她孤零零躺在蒿草荡里,起初还没觉得难受,可过了没多久附近的蚊虫发现美味,纷纷围拢过来叮咬。
她受不了剧烈的痛痒,运用灵力驱赶,苏芳的呵斥随即传入神识:“死丫头你这样会暴露,给老娘忍着!”
冉彤只得收起灵力,任由毒虫在体表肆虐。
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其中不少是毒性猛烈的虫子啮咬的,所幸胸前挂着何东篱给的蛇牙吊坠,才让她免受毒素侵蚀。
这酷刑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就在她打熬不住,想对自己施加昏睡咒时,山间突然响起风吼,一道黑影电射至跟前,显出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
此人中等身形,头大肩窄,走路肩膀一高一低,脸也一边大一边小,皮肤粗糙蜡黄,法令纹犹如两道沟壑围困嘴角,不做任何表情也显得阴险恶毒。
他的眼睛不大,眼球异常突出,蒙着一层浑浊的黄气,瞳孔里闪着狡诈贪婪的幽光,仿佛时刻算计着什么。
冉彤断定他就是臭名昭著的吴沛,忙深吸一口气,准备执行苏芳交派的任务。
吴沛已暗中观察她许久,见这稚龄少女竟有净境修为,以为她背景深厚,靠近时极为谨慎,脸上还挤出一丝看似和蔼的笑容,小声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冉彤用可怜的颤音回答:“我被人袭击了,灵力受阻,身体不能动弹,求前辈搭救!”
说着眼泛泪花,娇弱怯懦的模样煽动了吴沛的欲望,他眯起眼睛警惕追问:“你是哪个门派的,为何独自行动,袭击你的人又是谁?”
冉彤抽泣道:“晚辈是个散修,自幼失家,一直浪迹天涯,举目无亲。今日游历到石马城附近,不慎得罪了几个修士。他们欺我孤身,合伙将我禁锢丢弃在这儿,说是对我无礼的惩罚。”她哭了两嗓子,再次苦苦哀求:“前辈您救救我吧,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吴沛顾虑全消,顿时把她当成送到嘴边的肥肉,不怀好意笑道:“救你可以,但你准备拿什么报答我?”
冉彤见鱼上钩了,佯装诚恳道:“晚辈定会尽一切努力报恩。”
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钻入她的耳孔,吴沛揪住她的衣襟色眯眯□□:“那就用你的元阴来酬谢我吧!”
他迫不及待剥她的衣服,伸出黑色的舌尖□□干燥开裂的嘴唇,两排焦黄的牙齿看得冉彤直犯恶心,急忙大声呼救。
吴沛不想浪费时间,贼手直接抓住她的腰带,想一举摘了这颗鲜桃。
净境女修的元阴不算大补也够他涨十年修为了。
正打如意算盘,一股怪力横空袭来,他像被巨浪拍击的浮木,毫无抵抗地飞在飓风中。
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波攻击潮头般接续涌来,打得他来回飞舞,无所依傍,身体在空中画出若干杂乱的直线。每次击打都像铁锤砸在棉花上,虽不致命,却让他体内翻江倒海,头眼昏黑。
感知到苏芳的灵力后他嚎叫着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大姐饶命!小弟知错了!”
冉彤望着他皮球般飞舞的身影,十分解恨,巴不得多看一会儿,苏芳像是体恤她的心情,足足拍了几百下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