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敲窗户,裴沫等了许久,没人开窗进来。
不等她继续手头上的动作,窗户那里再次开始敲窗户,连续不断。
“笃笃,笃笃,笃笃笃。”
她走到窗边,伸手要开窗,发觉窗户被抵住,不能忘往外开,便试探询问:“霍咎?”
“嗯。”外头传来声音带着微哑,“是我。”
他难得没有进来,倒是令裴沫有些意外,外头的霍咎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解释:“我听说在大婚前三日不能见面。”
他来这边来习惯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敲响了裴沫这件屋子的窗户。
女孩听见这个莞尔一笑,隔着窗户道:“不过是计划婚姻,不用在乎这个。”
外头的霍咎抿唇,皱眉,最后闷声反驳:“朕的婚事,不能将就。”
裴沫点头回答:“行吧,所以你今日来这里是做什么?”
霍咎薅了一把裴沫找人种在窗外的,看不出是什么植物的幼苗。
“你最好不要把我种在外面的角堇给拔了,不然你宫里的梅花保不住。”
霍咎看着手中的绿植,一时沉默。
里头的裴沫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连忙要开窗看,霍咎及时发现,抵着窗户不让开。
“霍咎,你让我看看它的尸首。”
“霍君鹤!”
裴沫猛地叫霍咎的字,以至于霍咎一愣,没能及时抵挡住,让裴沫看清了角堇的尸首。
“啪”
窗户复又关上了。
“霍咎——”她咬牙,“你的梅保不住了。”
外头没了动静,裴沫再次开窗,外头已经没人了,她死去的角堇没了踪迹。
裴沫看着手中的糕点,被做成了角堇盛放的模样,霍咎借着这个在和她赔罪。
不过,裴沫之前种了好几株,也就长出了两三株,霍咎一拔就是一株。
就算是赔罪了,她进宫后,也会礼尚往来把他的梅花拔了。
马车一停,她收拢发散的思绪,盖好盖头,钻出车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她的盖头下,她认出这是霍咎的手。
她忆起那千百次和程炝的婚事,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简陋的程府,冰天雪地的死亡……
最后,她把手交给了面前的人,同样被世界抛弃的人。
难得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句。
“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