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咎抓着她的手腕,指腹在上头摩挲,确定那一块皮肤光洁如新,心中堵着的气忽地散了,带着不明显的松懈。
“陛下放心了?”
霍咎冷哼一声,“伤不在朕的身上,朕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裴沫“啊”了一声,而后无趣地挪开视线。
霍九也跟进来,放心霍十不会被主子宰了后,又充满疑惑。
“人血和鸡血不一样,裴府的人不会发现吗?”
裴夫人嫁来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并不担心她会发现,其他人看出来了,也不敢多说。
他们也不能把握那碗血究竟能不能救活裴瑜。
要是没用,裴沫有霍咎这个靠山,要是活了,不就恰恰说明那血有用嘛。
裴沫将纱布缠回手腕,手上动作不停,“陛下回宫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单手不好缠,看不下去的霍咎拍开她的手,解释:“南疆那头派使臣过来,希望议和。”
“南疆?”裴沫惊讶,“那不是林贺……”
“林贺已经到了南疆,和南蛮送来的质子还有和亲的公主已经见过一面了。”
裴沫再次询问,记忆中,还有那些字幕中皆是说过,林贺后面会成为霍凌那一派的政党,对于后面霍凌把霍咎下拉位子有不可缺少的助力。
“林贺从小与朕一起长大,无需担心。”
霍咎手指灵活,简单绑了个蝴蝶结,然后拉起她另一只手,“与朕回宫。”
他知她所担心的,但是心脏猛地漏了一拍的滋味实在不好,必须拿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裴沫迟疑,“裴瑜的病还没有好,我得在这里盯着。”
霍咎不容拒绝将她往外拽,“去朕给你的私宅也行,裴府太危险了。”
裴沫不为所动,霍咎伸手,霍九及时奉上一叠地契和府宅的契书,全部塞进裴沫手中,“这里有朕……”
霍九提醒,“二百四十七处宅子还有十余处庄子。”
“二百多处宅子,十多庄子,你想住哪个都行,每个住一日也无妨。”
裴沫懵懵地被拉走,眼看着就要出府,身后冷不丁传来声响。
“沫儿。”熟悉的嗓音制止了裴沫往外走的动作,却没能让她回首一顾。
“沫儿,你这是要……”裴母迟疑望向一旁的霍咎,“要和陛下去何处?”
裴沫深呼吸一口气,仍没有转身,对着霍咎道:“走吧。”
霍咎抓紧她的手,侧首余光瞥见裴母还想上前,偏头,眸中威慑成功让裴母顿住脚步,踟蹰不前。
目的达到,霍咎满意回头,托着裴沫上了马车。
春天的风刮过马车车厢,将帘子卷起,绰绰能瞧清楚裴沫的面容,还是那张脸,但是已经完全不是记忆中第一次见面。
裴沫露出一个腼腆牵强的笑容,带着一丝憧憬和靠近,但是她们是怎么做的呢?
哦,裴进骂她登不得台面,她只一个劲地安慰哭哭啼啼的裴瑜。
裴沫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最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眼中的光亮,直至今日。
马夫御马往前走,裴母想的往前赶了两步,马蹄飞扬,踏起一阵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