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绒看着他单脚蹦过来的狼狈姿势,想笑又不太敢,只能憋着气,低下头连连道歉。
那大叔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没关系,小姑娘,谢谢你帮我捡回来。”
他踩上拖鞋就离开了。
这只不过是遛狗中途的一段小插曲。
但冬绒听着这句话却灵光一闪,困扰了她多时的问题忽然迎刃而解。
对啊。
她不能总是抱着刻意接近的目的去聊天,而应该从一些彼此有交集的事情入手。
就好比周枕景在这次的实践活动里帮了她很多忙,她完全可以以表达道谢为由,去添加他的好友。
这个借口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冬绒雀跃地一拍大腿,立马拿出手机,开始认真低头编辑验证消息。
为了避免对方不认识自己,她还在开头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门。
有些奇怪的是,当初几个部门加微信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明明将每个人都加了过去,为什么那么凑巧,偏偏漏掉了周枕景?
冬绒等了一会儿,看见太阳落了山,有些起风了。入夜的空气有些凉,潮湿的冷意无孔不入地钻进毛衣衣领中。
算了算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她把小暑叫回来扣好牵引绳,准备起身往家里走。
还没走出两步,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震动,消息列表里多了一位新的联系人。
点开微信框的界面最上方,显示着“您已添加他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冬绒顿住步伐,又立马坐了回去。
周枕景一看就不怎么使用微信,即使成为了他的好友,看他的朋友圈也是一片空白,内容空荡的像个不常上线的小号。
看来也和她一样,不太喜欢看这些。
冬绒硬着头皮发过去一句“hi,你还记得我吗?”。
这才刚刚开始,她就觉得这条路有点过于难走了。
周枕景言简意赅地回了个“嗯”。
冬绒放下心来。
还记得她就好,至少对方知道她的名字,不算是从零开始。
她斟酌着用词,在对话框里打打删删,最终发过去一句比较客气的感谢,大致意思是多谢他这几天在实践活动里对她的照顾。
对方的回复也很客气,非常符合她对于周枕景一贯的印象。
[不用客气,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应该做的。]
[还有别的事吗?]
冬绒咬着手指,脑中飞速地转着,寻找下一个话题。
[那个,你们实践活动应该结束了吧。]
[你回家了吗?]
周枕景这次没有立即回复,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回:[嗯,我家离学校不远,已经到了。]
冬绒打字飞快,生怕他下句不回复了:[听说北方过年有很多传统和我们广港不一样,是真的吗?]
他回:[应该是吧]
[我其实不怎么参与家里的新年活动,也很少留在这边过年。]
冬绒讪讪地敲了个“原来是这样”,话题又莫名地卡住了。
对方好像也能感觉到她有想聊下去的欲望,即使话题已经肉眼可见变得干巴巴的,他也始终耐心,很礼貌地没有表露出任何终止的意思。
但冬绒还是有点撑不下去了。
她不明白,明明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都能每天聊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