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碗源源不断飘着热气,他吹了吹上面的葱花,把筷子递给对方。
萧隽尝了几口,温柔地望着唐青的眉眼:“味道很好。”
唐青笑道:“那就请陛下吃完,一点汤都不能剩。”
萧隽应允,忽然问:“青儿给孤贺生辰,可青儿的生辰是几时?”
鱼符上的生日是假的,唐青从来没有提过。
唐青一忖:“我不过生日。”
萧隽:“为何?”
见唐青垂眸,萧隽握紧他的手:“同孤说说,可好?”
唐青放空思绪,半晌才道:“没什么可说的。”
“我父母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上的,他们聚少离多,生了我以后,感情非但没有培养起来,还因为我的“病”,把关系闹得越来越僵,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时时争吵,无休无止。”
他叹气:“最后婚姻破裂,各自分开,也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和子女,我只是他们生活中一次痛苦煎熬的印记,无法磨灭,只能远离与相忘。”
他的到来没有给他们带来喜悦,是他们痛苦和纷争的升级,他是不被欢迎的,所以从来不过生日。
萧隽听完,听着二人抛弃唐青已然心火骤起,可再往后听,却有些慌神,眉毛一紧:“病?”
唐青瞥见萧隽神情严肃,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萧隽:“当真治好了,如何医治?不若让宫里的御医再替你仔细检查。”
唐青想起过去如影随形的高压监视,想起那些穿过身体的电击治疗,时隔十多年再回忆,有种如梦似幻的错乱感。
他摇摇头,淡笑不语。
萧隽:“是……什么病?”
唐青:“……”
萧隽看着他:“青儿?”
唐青笑道:“喜欢同性不是病。”
萧隽目光一变,唐青反握对方的手掌,拍了拍,说道:“都过去了。”
萧隽神色凛然:“孤即是青儿的依靠,亦是亲人。”
“他们不要你,孤要你。只要孤在,凡我大邺疆土,都是你的家。”
永朔九年夏,邺都开了满城的凌霄花,绚烂盛火。
天未亮,颐心殿一派悄寂,宫人们备好了盥洗用具,此时静静候在殿门外。
隔着厚沉的宫门,寝殿内沉香氲绕,华美的毡毯上,摆置了两双锦靴。
明黄色的御榻里,薄褥内探出一只雪白修长的胳膊,往后推了推,哑声道:“热……”
抵在背后的身躯拥他拥得很是紧密,被他一推,纹丝不动,反而还缠了上来,顺着他的柔软和潮湿,轻轻滑入。
唐青蹙眉,细长的手指抓着枕面,如云青丝铺散,额际沁出如珠的薄汗。
他隐忍着轻吟,顷刻后眸里渍出些水光。
萧隽拥着他,只觉怀里的人馥郁芬甜,不禁贴在他颈后吻了吻,极近温柔。
停了会儿,继而低声问:“青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