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巷附近,一辆面包车停靠在树荫底下,车窗半拉,隐约反射出镜片亮光,细看才知道是有人举着望远镜逡巡四周。
蓦的,一道修长身影步入观测范围,简单的工服加大衣勾勒得他身姿笔挺,腰窄腿长。
拿着望远镜的特物局局长安某人啧啧称赞:“看这脸蛋,看这身段,看这腿,普通倍数的望远镜居然差点装不下……你们老大眼光是好啊,比你们好多了。”
司巍藿三人缩手缩脚地挤在后座,鹌鹑似的耷着头,听到这话敷衍地应了两声,却仗着他看不到狠狠翻了个白眼。
林摹丑嘟囔道:“您老可悠着点,别离太近。那位是普通人,万一不小心给他招来危险,老大能把你家拆了。”
安岳襄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知道知道,我怎么会给他招危险,我保护他还来不及。今天过来就是认认门,认认人,以后有事可以及时关照,顺带检查检查你们的工作。”
“放心,我们的工作都做完了,最近在协助隔壁县的分队抓捕一头重伤的火妖。”司巍藿摆手,“那火妖也是滑头,尽往人多的地方藏,让隔壁县束手束脚。如果这周还抓不到它,我就要推荐他们上报了。”
“嗯,让他们上报吧。”审批人本人大大咧咧地点头,“我现在就当没听到。”
呸。
三人无声地啐了他一口。
安岳襄嘴上没个正形,注视观昏晓的双眼却深邃幽清。
……
之后的几天时间,观昏晓和连青酌依旧不见面,只保持微信联络,互相拉扯,你来我往间渐渐熟悉起来,观昏晓的态度也不由自主地松弛许多。
这天傍晚,观昏晓给天窍放好洗澡水,倚在浴室门边看它在里边游泳,笑意挂上眉梢眼角。
它一会儿仰泳,一会儿俯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狗刨,尾巴像推动器似的甩个不停,神色却懒洋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在豪华私人泳池里享受生活。
观昏晓也是无聊,看猫游泳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半天不眨眼。若不是手机突然一阵连环夺命震,他能一直看到天窍洗完。
摸出震得厉害的手机,他以为是连青酌又发动了表情包攻势,打开才知道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高中同学发来的消息。
——[动态请帖]
——兄弟,我这个月15号结婚,有空的话来喝杯喜酒吧,请帖上有地址。
——咱们好久没见了吧?就当是出来聚聚呗。班里人都来,你不来可就不礼貌了哦![呲牙笑]
观昏晓:“……”
将近十一年不联系,逢年过节连个问候都没有,不见你不觉得没礼貌,不去你的婚礼就是不礼貌了?
年前是喜酒高峰期,观昏晓也收到过其他同学的请帖,结婚、满月酒都有,但基本是例行公事的群发,从没有这么赤裸裸的言语绑架。
看到这话,观昏晓本来不去也会包个红包的想法,现在变成了谁爱去谁去,我就当没看到。
他正想关掉屏幕,继续欣赏自家猫猫的蝶泳,那“老同学”却又连着发来好几条消息,都是其他同学的祝福和答应参加婚礼的截图,力证自己没有说谎。
——来呗,礼金不礼金的就是个心意,我主要是想和大家一起聚一聚。
见状,观昏晓冷笑一声。
不理你你还来劲了?
他打字回复:不好意思,15号我正好有事,就不去了。最近手头紧,礼金要不你先记着,下次我结婚也给你免掉?
——呃……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什么事这么重要啊?还能比得过我们时隔十几年的聚会?
观黑白:我小舅死了。
编排耀祖舅舅,观昏晓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啊……行吧,打扰了。
见对面悻悻放弃,观昏晓冷哼道:“越说不在意什么就越在意什么,聚会?为什么非得到你婚礼上聚会?现在给你随份子,以后轮到你还的时候怕是连人影都找不到,跟我装什么蒜?”
听到他怒气未消的话语,天窍支起脑袋“唔”了一声,下巴垫在浴缸边沿望向他。
观昏晓索性搬过椅子坐下,翘着腿抖抖脚尖,时隔多年,那股子无人能近的校霸气息又泻出一星半点,侧过头下巴微抬的姿势拽且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