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岁?”苏铭宇试着唤了声,“岁岁?在哪?”
无人回应。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呼呼作响,显得一楼更加空荡与沉寂了。
苏铭宇又去到弟弟房间挨个检查了一遍,从配套的小书房,到浴室,都连个人影都没有。
苏泽岁手机坏了,这下不打招呼就跑走,属于彻底失联人口。
苏铭宇担心弟弟做出什么傻事来,急忙掏出手机,想打给同样不理人的顾熠阑。
但就在此时,大门“滴”地响了声,紧接着,是少年“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苏铭宇立刻迎了出去,就见弟弟的眼眶比先前还要红,不知道又哭了多久。但奇怪的是,那双本来空洞的眼眸,像是被注入了一道光亮,变得重新有神了起来。
不能亲眼检查男人身上的伤,苏泽岁只能装作不经意地高冷问道:“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俱乐部被你见到的那个受伤,也差不多是类似情况。”顾熠阑道,“很多人劝我,说这样用自残来威胁父母的行动幼稚而可笑。但对我来说,够好用,就行了。”
苏泽岁侧首偷看起身旁开车的男人。
所以直到现在,苏泽岁还是难以相信顾熠阑昨天跟他说的那些话。不是不信任,而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苏泽岁揉了揉眼眸,道:“伤心。哭。”
“不是出门,是……”苏泽岁想了想,然后灵机一动、恍然大悟道:“约会。”
苏铭宇满意地点了点头。
低三下四,死缠烂打,满口甜言蜜语那样的,不符合顾熠阑一贯的做事风格,完全没法想象。
苏泽岁不懂地挠了挠头,又被哥哥塞入一杯热水。
苏铭宇跟弟弟说着话,视线却落在了顾熠阑的脸上:“记住了就好。”
苏铭宇顿住了动作:?
“没关系。”顾熠阑放好恣意而优雅的郁金香,转而拿起了桌上那个摔坏的手机,打算把电话卡换到他带来的新手机里。
这里好了,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地方没有好。
也不知道刚才去干了什么。
他想再看看男人身上的其他伤痕,但又考虑到苏铭宇的教诲,不方便主动开口,打破“高冷”人设。所以现在很纠结。
顾熠阑摆弄着桌上花瓶里的郁金香,目光低垂。同样是熬夜又早起,他却神采奕奕、毫无倦意,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锐利而冷漠的气息,帅得养眼。
苏铭宇被自己的想象激得气抖了下,决定明天早点起床给弟弟把把关。
就算苏铭宇已经不介意弟弟和顾熠阑真正在一起了,但是,他也绝不想看到自己才读完高一的弟弟,跟某人滚在床上,颠鸾倒凤。
但桌上特殊品种的郁金香此时花瓣如丝般柔软,色彩从温柔的粉色渐变到浓烈的红色,让人在炎炎夏日也感到了春天的温和。
“又哭了吗?”苏铭宇担心触及弟弟伤疤,只能试探性地问了一小句。
他就洗了个澡,这短短二十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铭宇开完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下了楼,苏泽岁才刚刚起床。
“他给了我密码。”顾熠阑淡淡道。
即使在复杂的路况上高速行驶,依旧从容不迫。
苏铭宇道:“出门干什么?”
他脚步猛地一顿,目瞪口呆,牙刷差点从嘴中滑落:“你、你怎么进来的?”
次日早上七点,苏铭宇还有一场早间线上会议。
“因为……”苏泽岁捏了捏手指,小声道,“他说要追我啦。”
“比如大腿根,”顾熠阑声音冷静得像是身体讲解员,“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好吧。”
“没有。”苏泽岁摇了摇头,“他说,先不要说答不答应。”
顾熠阑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没有追问两人的哑谜,而是对苏泽岁道:“现在走么?我给你定了早餐。”
“我么……”顾熠阑皱了皱眉,单手打着方向盘飞驰过一个转弯,眼眸却变得迷离而深远。
“去哪里了?”苏铭宇尽量放柔了声音,生怕吓到了方才精神几近崩溃边缘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