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结账的时候,装够了的POLO衫心满意足地站起来,但看着这一桌子硬菜,他心中暗骂一声,正准备硬着头皮掏钱买单,就听服务员说:“刚刚这位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郦黎惊讶道:“你啥时候买的?”
“进来之前。”霍琮简单道,“回家吧,我有话要跟你讲。”
郦黎头皮一紧,对上霍琮的眼神,只一秒,他就知道完蛋了。
霍琮肯定知道自己在背后怎么编排他的了!
他安静如鸡地跟着人群一起下到了地下车库,安静如鸡地坐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以一种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朝着外面的同学们挥了挥手告别。
“咱们校草,还真是嫁入豪门了啊。”那名女同学感叹,“这车起码得八位数起步吧?”
站在她身后的POLO衫哼了一声,心道不就是个命好的富二代吗,自个儿没啥本事,钱估计都是老爹给的,还不知道他爹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呢,说不定两个都是吃软饭的货。
“霍琮这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我搜搜看。”
那女同学看着手机,忽然叫起来:“你们快来看!”
众人疑惑地凑过来,看着那一溜排闪瞎人眼的履历,那POLO衫的腮帮子抽动了两下,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要把自己活活憋死。
“咱们校草居然还有关联词条?”那女同学看到“配偶”那一栏里写着郦黎的名字,表情更加震惊了,“国家特级古董鉴定师?不是,他什么时候改行了?”
“而且他俩居然都结婚了!是合法夫夫!!”
另一边,车子停在无人的空旷地带,霍琮正身体力行地履行着自己身为合法夫夫的权力,隐约的低喘和啜泣声中,他咬着身下人的耳朵,低声问道:“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们同学群里聊天记录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那种又老又丑脾气又很坏的金主?”
郦黎的五指攥紧垫在身下的风衣,浑身发抖,脑海中被“完蛋”两个字不断刷屏——不是,霍琮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陛下薄情寡义,着实残忍。”霍将军表示自己这次真的被伤到了,他直起上半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微哑性感的嗓音中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那就别怪臣……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了。”
他从暗格里摸出了两个早已准备多时的小玩意儿,换做平时郦黎肯定百分之一万不会同意,但今天情况特殊,霍琮是个很好的猎手,如今是他摘取成熟果实的时间了。
郦黎的眼泪浸湿了凌乱发丝,他紧紧闭上眼睛,身体内部传来的震颤让他几欲崩溃。在神智彻底被卷入混沌漩涡之前,他走马灯似的回想起了自己一边看着霍琮洗碗背影,一边插着水果在同学群里胡扯编故事的记忆——只能说,自作虐不可活。
车子一直在原地停留了许久,久到天边都亮起了熹微光芒,才重新启动,迎着朝阳驶向了回家的路。
3。
自打那天晚上后,霍琮被赶去睡了半个月的书房。
同时经过那次惨痛教训,郦黎暗暗发誓:再也不在群里乱说话了!
但几个月后那名女同学来告诉他,那个POLO衫因为赌博嫖。娼资金链断裂,现在破产了,他老婆也要跟他离婚,现在正在搜集证据找律师的阶段。
“她说还要感谢你呢,在饭桌上提醒了她,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早发现端倪,”那女同学兴致勃勃地说道,“所以你真的打算给她介绍律师吗?”
“如果她来找我的话。”郦黎说。
没过两天,那女人还真的亲自过来找他了,郦黎也像当初承诺的一样,很爽快地就把律师名片递了过去。
“满帆风,不错的名字。”她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露出一丝有些勉强的笑容。
比起初见,那女人有些憔悴,但眼中的光芒却比从前更亮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对郦黎说道:“希望这次我也能一帆风顺吧,我早就受够那个谎话连篇的混蛋了!”
但她走后当晚,郦黎就接到了这个律师朋友的电话。
“再说一百遍,我不打离婚官司!”他在电话那头咆哮,“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毛病,一个个的身边人离婚都来找我?等哪天你们自个儿离了,再找我吧!”
“你认识的律师多,总有打离婚官司的嘛,”郦黎好奇问道,“而且还有谁离婚找你?”
满帆风:“一个拍电影的混账!他马上要拍一部和景熙中兴有关的电影,你不是景朝古董专家吗,他没请你?不可能吧?”
郦黎刚想说没有啊,就看到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点进去一看,发现是一则新好友添加请求:
“郦老师,我是导演乔卿,有空一起找个咖啡厅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