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开始。
未来的你们,还会经常听到我的名字。
嘻嘻。
何千路当着cctv6的记者们面前说:“她是一只金凤凰,早晚有一天是要一飞冲天的,这片地困不住她。”
狮子王和他的小金凤凰在市车站门口分道扬镳。
朱淇已经快大半年没有回家了,每次都只能和舅舅舅妈在电话里沟通。
在这个还没有液晶屏手机的年代,家里经济好一点的只能用得上小灵通或者是bb机。
只能接通电话或者发短信,短信收费又很贵,又没有二十年后的手机支付,所以人们平时也很少会随身携带。
朱淇回家的时候没有提前告诉家里,想着找个报亭打电话太麻烦,只不过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车程,她打了个出租就到了村口。
空气中有一股还没散干净的硫磺味,从村门口走到二巷子里,满地都是鞭炮花纸。
谁结婚了?
不,不对,没有接亲的气球拱门啊?
直到看见自己家门口散的鞭炮花纸堆成山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给她放的炮啊。
也是了。
彭村儿的习惯,家里有新人领证、有孩子考上大学、90岁高寿喜丧都要放鞭炮。
作为体育生,拿了个世界冠军,她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考上进士、小登科了。
村子中央的大黑板上贴着的一张大红纸,上面用娟秀的毛笔字写着——【祝贺彭村288号住户,朱淇荣获世冠杯女单冠军】。
这一看就是村委会主席的手笔。
舅舅家还住着60年代的砖瓦房,是朱淇外婆留下来的。
这些年朱淇打比赛的奖金,舅舅、舅妈一直舍不得花,朱淇想了想存着也行,等通货膨胀之前买房子。
但生活质量肯定不能太低。
该配备的电视机、空调、烧油摩托车、电话座机……一应俱全。比村委会还全乎,夏天家里也都是为了蹭空调而来的左邻右舍。
朱淇觉得挺好。
自己寄宿在省队,还要到处东奔西走打比赛,没时间陪舅舅和舅妈。
邻居们能经常上门和舅舅、舅妈说说话儿,有事儿了帮帮忙,也挺好。
一辆沪海别克车停在朱家院子门口,黑黢黢亮油油的车身引来附近邻居们的探头打量。
小市区小城镇没有见过车,谁家有个自行车都已经不得了了。
虽然舅舅有,但也是和别人合用的出租车,没有这辆漂亮。
一看就高档、霸气,外国货。
几个孩子见到朱淇的时候都朝她打招呼:“淇淇姐,听说你家来领导了。你是不是要去朝京首都了?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啦?”
“别瞎说,来吃糖。”朱淇从兜里抓出来一把路上买的玉米糖,塞给他们。
孩子们拿过糖果,一哄而散。
推开红铁门,她拉着行李进去的时候,来迎接她的是家里的小土狗,大黄。
摸了一下狗头,舅妈从窗户边探头惊喜道:“淇淇回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呢,我们去接你啊!”
“打个车直接就回来了,不麻烦你们再跑一趟。”朱淇把行李放在屋檐下面,拉开里屋的纱门,看到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女。
二人都五十岁左右,女人剃着利落的短发,鬓角灰白,身上穿着一件利落干练的男款廓形西服,正笑眯眯地端着搪瓷杯喝水。
男人脸圆、肚圆,像尊佛像似得坐在那儿,不苟言笑。
朱淇故意装作不认识,吊儿郎当往客厅沙发上一坐:“呦,家里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