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先探探虚实。陈砚礼俯下身,身下的人立刻伸开双臂牢牢抱住他,那双手很用力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他听到了劫后余生的心跳和愈发急促的呼吸。
稍稍用力拉开一段距离,陈砚礼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四目相对,身下人那双带笑的眼睛饱含热情与羞赧,从耳朵尖开始一点点泛红。
然后仰起头,闭上眼睛,一点点贴近他的唇。
演技不错,要不是此刻他的唇瓣在微微颤抖,陈砚礼差点就信了。
“苏时也。”陈砚礼几乎咬牙切齿。
“啊,”苏时也这次脸是真的红透了,他大着胆子偏了偏头,又轻又快地在陈砚礼耳畔落下一吻,“别打我,我是病患。”他举手投降。
“我看你的表情好凝重。”苏时也解释,“我没事的,别听她瞎扯,她忽悠你。”他不想陈砚礼愧疚,保护陈砚礼他是自愿的,再来一万次也会是这样。
“我叫李老师帮你报名下个月的考试,下周的你是赶不上了。”陈砚礼整了整衣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能不能不去参加——”
“不能。”陈砚礼眸色幽深。
“可你刚才能够认出我。”苏时也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
“所以呢。”陈砚礼扯了扯嘴角。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把我当成我。”
然后呢?
陈砚礼沉默了,他的缄默似乎成了一种默许,鼓励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苏时也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们试试谈个恋爱好吗?”
滴答,滴答。。。。。。吊瓶里液体滴落的声音,苏时也心里发慌,不敢抬头观察对方的反应。
“你去过明月山庄吗?”陈砚礼沉吟片刻问道。
“啊?”苏时也满脸困惑,但眼前男人目光锐利,态度非常认真。
苏时也开始努力回忆,良久后,他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地方是在哪里。但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有次回家后很高兴,说自己接了个钱很多的活计,要去城里待一周。她担心我在家没人照看,所以带我去了个很豪华的庄园。”
“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陈砚礼问。
苏时也仔细思考,其实大部分时候他都躲在那个堆满了毛巾手套和各类清洁工具的小房间。
只有那天庄园里特别热闹,从早上开始就有喧闹声,他被吸引了注意力,偷偷溜了出去。他记得自己捡了个橘子,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人发现了。这样窘迫的事情他是不会讲的。
但还有一件事情。
“我救了个溺水的小孩儿。”他挑自己觉得英勇的事迹讲。
“你还捡了个橘子。”陈砚礼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苏时也歪着脑袋。
陈砚礼也去参加了那个宴会?他是发现自己藏在灌木丛的人?但他没有和那个人打过照面啊。
他那天只和游泳池溺水的女孩见过,那小孩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到了他。搞得那天后来他一直担心被发现曾出现在庄园。
“你,你该不会是,那个掉进水里的。。。。。。女,哦不,男孩?你小时候是长头发吗?”苏时也难以置信地开口。
陈砚礼神色微妙地看着他。
苏时也不知道自己那天错过了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一颗红痣的阴差阳错,导致陈砚礼和舒既白之间一场长达二十年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