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礼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上的衬衫也沁湿了,他在恐惧。
苏时也意识到了这点。
原本担心父子之间的谈话会出问题,所以他守在陈砚礼卧室门口等对方回来。直到看到面色惨白的男人出了电梯门,行尸走肉般从他身边经过。
一个时刻保持戒备心的人竟然会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苏时也早该想到的,陈砚礼短短一个月内几乎失去了两个亲人,先是母亲车祸昏迷不醒,再是哥哥坠崖身亡。
他真的会从这样的复仇里找寻到快感和解脱吗?答案显而易见。
这些天,陈砚礼的平静和淡然,想来都是事已密成前的伪装。
二十分钟前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人,现在终于慢慢舒展开眉头,但还是把双手抱在胸前,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等到床上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苏时也才放下手机。
陈砚礼醒来后五脏六腑也跟着复苏,心脏不再因缺觉而感到疼痛。奇怪,原来不点香薰也可以睡着吗?
他下床去浴室洗澡,白天在餐厅见到苏时也的时候,那人眼下却挂着两个黑眼圈。
“昨晚没休息好?”陈砚礼问。
苏时也摇摇头:“睡得挺好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上课?”
“一会儿就走吧。”
“可以走吗?”
陈砚礼点点头:“不出省就行。”
苏时也求之不得,他现在觉得陈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你父母联系过你吗?”陈砚礼问。
那对便宜父母贪慕虚荣,自从陈别尔死了的消息传出来以后,给苏时也打过好几次电话,话里行间是叫他好好陪着陈砚礼。其目的不言而喻,陈别尔死了,那荣盛集团的接班人只能是陈砚礼了,这对父母觉得押对宝了。
“联系过,你也能猜到说了些什么。”苏时也毫不掩饰面上的嫌弃。
陈砚礼抬头看他,难得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时也问。
“没事。”
他们回了江城以后,就投入了正常的大学生活里。苏时也落下了一些专业课,课间就提着好吃的去找舍友帮他补习。
“好兄弟,你给我讲讲。”
“你怎么对精神病学这么感兴趣,把书翻翻就得了呗。反正全是重点。”
“这个和这个的区别是什么。”苏时也一边勤学好问,一边把奶茶和烧烤递给白毛。
“行行行,你坐下我给你讲。”
。。。。。。
一直讲到窗外漆黑,苏时也似懂非懂地看着书上的句子。
白毛伸了个懒腰:“你不回去了?这都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