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他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不想出生,他怨恨这个世界。曾经的你不也是这样吗,你之前在街上流浪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痛恨这个世界?”
这番话让甚尔沉默下来。
与谢野翻着自己的病历本,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咱们都一样,当年我被森鸥外囚禁在兵营里的时候,我也很痛苦,我那时候也怨恨这世上的一切。”
说这话时,与谢野的思绪回到过去——多年前的一个深夜,萩司潜入军营,找到她,朝她伸出手:“与谢野小姐,请跟我走吧。”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与谢野,抬头看着眼前白色衣服的人,对方的金发明晃晃的在她眼前晃动,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想问“你是谁”,但最后问出口的却是“你想让我做什么?”
无所谓,反正每个前来找她的人都是为了利用她,利用她的异能。
“做什么?嗯,你让我想想——”
萩司用手指刮着唇角,沉吟片刻,随后问道:“我们那儿有很多小孩,但我们都不会踢毽子,你会踢毽子吗?”
“……会。”
萩司笑出声:“那正好,你以后就负责教我们踢毽子吧。”
与谢野一怔,微启的嘴张成一个诧异的形状,恍惚间他觉得眼前的萩司是一个幻象,直到萩司俯身蹲下来,紧紧抱住了她。
“说定了,今后你就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会带着你一起玩的。”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承诺,一个拥抱,从遥远的过去一直延伸到了现在。
与谢野结束回忆,对甚尔说道:“如果我的出生是为了跟萩司见面,那我之前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也许都是值得的。”
甚尔:“……”
“甚尔先生,你也这么觉得吧?”
甚尔没回答,却在许久后发出一声幽叹:“该死的,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说的话……有点道理。”
*
就在甚尔吵着要辞职时,萩司却坐在医务室里,思考着“如何才能让中也亲近人类”的难题。
只要他穿着白色外套就能打消中也对他的敌意,甚至能骗中也跟他拥抱。
但他不能一辈子都穿着白外套吧?怎么才能让中也主动亲近他,甚至是主动拥抱他呢?
萩司一面沉思着,一面拧着手里的魔方。
萩司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拧魔方,等到他把魔方的六个面都拧成同一个颜色,问题的答案就会有了。
他扭头看着床上的中也,中也正躲在毯子里,脸上还是一副“不准靠近我你敢靠近我我就杀了你”的表情。
让中也主动亲近他,拥抱他——这种事毫无可能,比拯救世界的难度还要大。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萩司拧了大约一分钟,伴随着“啪”的一声甩动,魔方6个面全部复位。
这清脆响亮的一声,让躲在毯子里的中也抬起了头。
萩司拧魔方的动作引起了中也的注意,中也专注地盯着他的手,眼珠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移动,似乎对魔方很感兴趣。
萩司很快注意到了中也的眼神,便问道:“中也也想玩魔方吗?”
中也没吭声,但那黯淡的蓝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像是小孩子发现了新奇玩具时那种好奇表情。
中也第一次表现出对某种东西的兴趣,这让萩司很意外。
伴随着这份意外的心情,恶作剧的念头也涌上了萩司心头。
萩司脱了鞋子,坐到中也床上,因为他没穿科研人员外套,所以意料之中的,中也露出惊恐表情,迅速退到墙角,摆出防御姿态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萩司笑嘻嘻地将中也逼到角落里,逗得对方露出想要杀人的表情,然后他将魔方举到对方眼前。
“其实魔方很简单的哦,只要让每一面都变成相同的颜色就可以了,你想让我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