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进去,出来,进去。”
傅清微无师自通地明白她是在对自己说话命令,顺便实验语音。既然最后一个词是“进去”……
傅清微按住说话:“收到,我不出去,就在里面。”
【穆慈】:[语音2"]
傅清微点开。
穆若水说:“睡吧,不用管我。”
傅清微丢开手机陷入了梦乡。
床上不仅有傅清微这个主人的气味,还有几日来穆若水留宿身上的气息,那种傅清微说不上来的花木香气,丝线一样将她呼吸紧紧地缠绕。
傅清微睡着睡着,意识昏迷过去。
期间穆若水进了一次房间,本来想问她有没有别的睡衣给自己,却见她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
穆若水身上的异香取自西海聚窟洲的某种珍稀树木,另添加各类药材所制成,原料和丹方都早已失传。傅清微有时感受到的不是错觉,这种香气被凡人闻到,确实有迷惑心智的效果,也会像现在这样,闻久了直接陷入昏迷。
穆若水把完脉放下她的手。
好在这香对普通人身体没有大碍,就是睡得死了些,连梦都不会做一个。
穆若水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又折返回去。
来都来了,她停在床前,俯身埋在傅清微脖子里好一顿放肆,谨慎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擦掉水痕,事了拂衣去。
事后她坐在客厅沙发里反思。
不是反思她这样做对不对,有没有趁人之危之嫌,而是以她现在吸食的频率,似乎过高了。短时间内她饮过她的血,喝过她的眼泪,按理说很长时间都不再需要她了。
为什么她一看到她,还是忍不住会离得很近,没有缝隙地抱在一起,甚至亲咬她的脖子。
这对她不是好的现象。
毕竟傅清微快死了,她活不了几十年。
而自己有无尽的生命。
也许应该降低这种频率了。
自助餐也不能不分饱饥地每次都把自己吃到撑。
*
傅清微从下午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是被饿醒的,胃里空落落的感觉支撑着她从床上爬起来,两条腿像煮软的面条使不上力,挪着来到了客厅冰箱,对着打开的冰箱门打哈欠。
傅清微拿了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一步一步挪进了厨房。
咚——
装水的塑料大彩碗落到了地上,一声巨响。
傅清微迟半拍地看向脚下,又茫然看看自己修长有力的手,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拿不稳一个碗。
她想弯腰把碗捡起来,刚低头却感觉自己头晕得厉害,天旋地转之际扶住了料理台的边缘,厨房狭窄的天地在她视野里旋转,如同转动的黑白万花筒。
脚步虚软,地面仿佛在连绵起伏,她站立不稳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后脑没有如预料之中磕到地面,一只手及时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背部贴上了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
傅清微闭目漆黑,软弱无力:“我……”
“不用说话。”
穆若水把她从厨房抱到了客厅的长沙发里,本来想回卧室,但恐怕她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睡了她睡过的床,她肉体凡胎,承受不了太多的异香。
穆若水不着痕迹按了她几处穴位,又无声念了几句咒,站在一旁等她慢慢恢复力气。
眼底微凝。
按理说上次傅清微睡过她的棺材,棺材她躺了百年,岂是区区一张卧室的床能比的,当时也不见她反应这么严重。
是因为自己刚吸过她的血,体质虚弱被趁虚而入?
还是因为她们俩在一起待得太久了,阴气入体加上香气作祟,量变引起质变,今日正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