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怀疑是不是煜王一党,楚丰朗更是不担心。
他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同约谢欢几人见面,又何惧这点儿疑心。
看着楚丰朗游刃有余的姿态,谢欢竟也有几分佩服起楚太傅来。
不过六年的时间,便能将清霜姐从一寡言少语的沉郁少女转变成纵横官场、于皇帝跟前说谎也面不改色的老油条。
谢欢舔了舔唇,摩拳擦掌,看着楚太傅的眼神有些蠢蠢欲动。
要是等商量完三哥的亲事,他要不要厚着脸皮上去问问楚太傅有没有收徒的意愿。
“哈哈哈!”谢如敛开怀大笑道:“那便听太傅的意思,便定在十月十六。”
楚太傅眉眼含笑,道:“那便十月十六,老夫回去便让府中之人加紧准备着,定然不会让苏哥儿嫁进来受苦。”
袁氏笑得合不拢嘴,接话道:“太傅这是什么话,苏哥儿能嫁进楚家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
谢欢看着相谈甚欢的三人,忍不住道:“楚太傅似乎惯会把控人心?”
楚丰朗浅笑道:“不然你以为陛下任谁都不信任,又怎么会独独对祖父的话深信不疑。”
谢欢心中感慨:楚太傅不愧能当天子之师。
“不知,亲家可方便让苏哥儿前来,老夫想瞧瞧未来孙媳的模样。”楚太傅率先改口,乐呵呵道。
“成,自然成。”不等谢如敛答话,袁氏便先开口了:“来人,去唤苏哥儿前来。”
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听了立即应了声“是”,便快步找人去了。
等待谢苏的时间,谢欢发现楚太傅含笑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正当他以为不过凑巧时,听见楚太傅声音温和道:“谢欢谢六郎,老夫听过你的名字,闻说乃是大珉历年来容貌最盛的探花郎,打马游街那日险些被投掷的香囊给淹了。”
谢欢一开始听楚太傅听说过他时,心里有些小骄傲,听到最后说他是容貌最盛的探花郎时,嘴角的笑意更是憋不住。
“谬赞谬赞,都是百姓们夸张了。”谢欢挺直腰背,下巴微微抬高,背后的小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哼哼,
就算只夸他容貌,那又如何。
长得好看也是优势!
怎么着也是个历年之最!
谢如敛看着他那嘚瑟模样,简直没眼看,哂笑道:“您快别夸他,这小子夸不得,一夸就要上天。”
楚太傅笑呵呵道:“六郎生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有过人学识,还未及冠便摘得探花郎名头,能入朝当官。此乃难得一见的天才,自然当夸。”
谢欢被楚太傅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道他算什么天才,前世苦读十八年,今生更是从五岁就开始接受皇家教育,能参加科举靠的是日积月累下的努力。
“太傅过奖了,”谢欢扭捏道:“我哪儿算得上天才,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
楚太傅摇了摇头,道:“六郎切莫过谦。”
谢欢被楚太傅夸得整个人飘飘欲仙,没一会儿就只会傻笑了。
楚丰朗看着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无利益冲突,按祖父的性子想要笼络人心不过信手拈来。
只是他这人对于权柄之事,并无野心,甚至疲于应付朝中之人。
几人说笑中,没一会儿谢苏便进来了。
不知是不是袁氏特意嘱咐过,谢苏穿了一件新的鹅黄色衣裳,脖颈挂着鎏金梅花璎珞,头发高束,额间勒着鹅黄色的抹额,整个人显得十分乖巧,看不出半点平日里的跳脱。
楚太傅见了谢苏,又是一顿夸,许是楚太傅的脸太过正直,每次他夸人时都显得格外真诚,一点没有旁人的虚情假意。
谢欢看着谢苏被夸得找不着北,双颊染上红晕,有些唏嘘。
能给谢苏都夸害羞了,当真厉害。
临行前,谢欢发现谢如敛看楚丰朗的眼神温和了不少,甚至还亲和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贤婿,若是有空可常来谢府,吃顿便饭也好。”
楚丰朗笑了笑,很给面子的说:“待休沐时,小胥一定前来。”
等楚太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后,谢欢目送着几人离开,拍了拍一旁的谢苏,调侃道:“三哥,你这嫁得好啊,大堂里堆得全是楚丰朗送来的聘礼,六十多箱呢!啧啧啧,大手笔!”
谢苏双手抱胸,自豪道:“那当然,你也不瞧我以前对她多好,要是这点儿都舍不得,我非得找她问个清楚。”
谢欢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是看着谢苏脸上含羞带怯的怀春少男笑容时,不禁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