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袖中的绢帕拿了出来,谢欢递给王管家,解释道:“这帕子你给放薛时堰屋里去,天色已晚,我急着回家就先不进去了。”
绢帕?
王管家本想抬手接过,结果一眼便看见绢帕上一双大雁相伴南飞的绣样,手一抖又很快的收了回去,并且怕谢欢强行给她,王管家悄悄把双手拢在袖中。
这大雁自古以来便有忠贞不渝的寓意,因着它们一生只会一位伴侣,并且此生不离不弃,终生相守。
他本就知道王爷对谢公子的心思,这王爷好不容易才在乞巧节将这绢帕送了出去,他又给收回来,那不是嫌命太长了嘛!
见王管家把双手紧紧在袖子里捂住,并不打算接过的样子,谢欢纳闷道:“你拿着呀!”
平日里王管家也不是拿乔的人,今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哎呀,谢公子,王爷的房间哪儿是我们这些下人能进的,您快别为难我了。”王管家苦着脸道。
谢欢不理解只是放个帕子怎么又是为难人了,歪头道:“那你先收着,等薛时堰回来再给他不就行了。”
王管家:……您是行了,他的命可能不太行。
“不成,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给我收着,”王管家推拒道:“还是您自己收着吧,等王爷回来您再亲手还给他。”
到时候被谢公子亲自拒绝,王爷即便想撒气也不能撒他身上了。
王管家美滋滋的打着主意。
“那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我每日都来煜王府守着。”谢欢不满的说。
王管家语重心长道:“待王爷回府,届时小的便去刑部接您不就成了。”
也行。
谢欢很快被说服了。
他正要将手帕揣回去,结果余光一瞥,瞧见王管家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放在袖中的双手也在放松之下露了出来。
有点儿不对劲。
猫眼渐渐眯了起来,谢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绢帕塞到了王管家的手里,随后拍了拍手,道:“我看还是王管家你还比较好,我还有事儿先回了。”
“不、谢公子!这东西我拿不得呀!”王管家手里拎着这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手忙脚乱的去扯谢欢的袖子。
身后的阻力让谢欢无法抬步上前,他转头面色不善的盯着王管家。
不知是不是做了官的原因,猫眼儿一瞪很是有些压迫感。
见惯了谢欢嬉皮笑脸的模样,陡然见到谢欢如此严肃的表情,王管家被骇得心头一紧,手下一松马上就要放开了,但紧接着脑子里又闪过薛时堰如寒冰的脸,他又抓紧了谢欢的袖子。
得罪了谢公子总比得罪了王爷好。
王管家讨好的笑道:“谢公子,您别为难小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绢帕往谢欢跟前递,卑微道:“这绢帕小的要是收了,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谢公子,您放放善心,还是自己还给王爷吧。”
王管家心里也不明白一向好说话的谢公子今日怎地如此难缠,往日里谢公子可从未跟他们这些下人耍过无赖。
谢欢瞧王管家面上一副“您要是不把帕子收回去,今日就是要我命”的谨小慎微模样,谢欢直觉王管家应当是知道什么。
他试探道:“那我拿去放薛时堰房里?”
“这、”王管家踌躇道:“谢公子不若还是等王爷回来再亲手还他。”
谢欢眯眼,倏地扯着王管家的胳膊气势汹汹就往煜王府里头走去。
“少爷,你今儿住王府吗?”谢府的车夫喊着。
谢欢头也不回的道:“你且等着,我一会儿出来。”
“哎!”
王管家不知道谢欢要做什么,手臂上被谢欢捏着的地方有些发疼,两人一路走到丰宁院。
将院里打扫的下人打发出去,谢欢扯着王管家在石桌边的凳上坐下,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扫描着王管家。
被谢欢看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冒起,额角低下一滴冷汗,王管家强自镇定的开口道:“谢公子做什么这样看小的。”
谢欢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拍桌,弯腰凑向王管家,低声道:“我问你,薛时堰是不是故意将这帕子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