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到祁聿明抬起手摸索着她的眼尾,没有责怪,只有怜爱。
“别怕。”
“你是宋晚音。”
听到这句你是宋晚音,像是一个巴掌打碎了我的全部。
为什么?
一个人到底要爱另一个到什么地步,才能不在乎她忘记自己?
宋晚音仰头看着他:“对,我是宋晚音。”
“祁,聿,明。”
她笨拙的叫着祁聿明的名字。
我掰断了自己的指甲。
这一刻,我又输了。
祁聿明弯了弯眼睛,平静的重复着。
“听见了。”
“我,”宋晚音抚摸着他的脸,“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吗?我是不是伤害了你?”
祁聿明用力捏着她的手腕,笑容未减,这样的表情,我梦见了很多次。
“上去吧,你胳膊在流血。”
我就这样看着他牵着宋晚音的手,和以前无数次一样,跟在他们身后,我在病房外看着祁聿明半蹲在宋晚音面前,替她包扎伤口。
“不是出院了么?怎么还在医院?”
“我想来找你。”
“你能告诉我的过去吗?”
“如果过去让你痛苦、迷茫,绝望到想要自杀,即便这样,你还是想要恢复全部记忆吗?”
祁聿明仰头看着宋晚音,像是在看自己的神邸。
那一刻,我羡慕极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哪怕自己面目全非,没有过往的记忆,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那个人?
甚至为了她不痛苦,做好了独自承受失去的准备?
“愿意。”
听着宋晚音的话,我眼眶止不住发酸。
我卑鄙的希望她说不愿意,我希望她怯弱,希望她退却。
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像是高中时候的宋晚音。
那个时候,她也如现在一般勇敢。
“不管好的,坏的,那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不想看到你的时候,只有一片空白。祁先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其实我……”
“宋晚音,别说。”
“宋晚音,一周前,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忘记了过去,彻底重新开始挺好的。”
“但那是你的过去和人生,没有人有权利剥夺。”
“但你也别怕。即便短暂的失去了记忆,所有你爱的人都很等你。”
“你有很爱你的家人,也有一个很爱你的爱人。”
祁聿明耐心又温柔的拉着她的手,眼中只有心疼。
“我不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