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太妃豁然站起身来,道:“陛下没有办法致辞,那便让老身,代替陛下说两句罢!”
今日是甯太妃的寿宴,甯太妃也算是主人家,因此她来致辞,倒是说得过去。只不过……甯太妃这语气,这神态,莫名透露着一种古怪,与不同寻常。
“今日——”甯太妃展开双臂一震,昂首挺胸的道:“是一个吉日!是大梁……即将亡国的日子!”
“放肆!”柳望舒呵斥道:“太妃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这是大逆不道。”
“哈哈哈!!”甯太妃大笑起来,满脸的嘲讽。
臣子们震惊的瞪着甯太妃,都用一种看疯子狂人的眼神,不知甯太妃是抽了什么风,或者患了什么疯病,若不是疯病,怎么会突然大放厥词?
甯太妃道:“大逆不道?大梁今日便要完了!”
她的手一指,指向虚弱的梁琛,道:“你们恐怕还不知罢?这位大梁的亡国之君,患上的……正是甯、毋、疫、病!”
“甯毋……”
“怎会如此?”
“当真是甯毋疫病?”
羣臣哗然,要知晓当年的甯毋疫病,那是九死一生,十个人里能活一个就算不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卷土重来。
“不可能!”有臣子高声道:“休要胡言乱语,扰乱众听!”
甯太妃冷笑:“怎么,你们不信?难道你们忘了,夏黎是怎么死的!!”
一提起夏黎,整个长欢殿瞬间鸦雀无声,羣臣虽没有说话,眼珠子却在快速的抖动,难道夏开府的死与甯毋疫病有关系?
夏开府身子弱了一些,但宫中这么多名贵药材悉心调养,按理来说不会突然便不行了,难道……难道真的是甯毋疫病?
臣子们比方才慌乱许多。
甯太妃哈哈大笑:“梁琛没有几日了!如今就连金吾卫大将军梁玷也病倒了,接下来,便是你、你,还有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梁琛艰难的开口:“你到底……咳咳咳……要做什么?”
甯太妃慢慢的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抽搐,间歇的抖动着,那是兴奋到了极点的模样。
“我要做什么?我要让整个大梁灭亡!!推翻大梁,复立甯毋!”
“甯毋……”梁琛眯起眼目,幽幽的道:“难道你是……”
“不错!”甯太妃抢先:“我便是甯毋之人,不只是我,我的儿子无患,也是甯毋人!”
唰!
众人的视线立刻落在甯无患的身上,甯无患静静的坐着,看起来平静而冷漠,完全不受旁人的感染。
甯太妃嘶声力竭:“当年梁贼入侵我甯毋,烧杀屠城,这才酿成了甯毋疫病的大患!而如今,我把这疫病还给你们!还给你们!让你们也尝尝这绝望的滋味儿!”
“不过……”甯太妃的画风一转:“倘或有人愿意拥护我儿为新皇天子,我愿意将克制甯毋疫病的药方送上。”
“还有药方?”
“甯毋疫病竟然有药可救?”
“这不可能……”臣子们立刻哗然的道:“倘或真的有药,当年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哼……”甯太妃冷笑:“你们大梁无人,难道我甯毋便无人么?我与无患当年都得了甯毋疫病,但我们这不是好好儿的么?信不信,随你们!”
甯无患的眼神轻轻波动了一下,其实甯太妃根本没有什么药方,甯毋疫病也没有任何特效药,当年上京流行疫病,梁琛的父亲选择带着臣子去避难,封闭上京,将上京围成了一个铁桶,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些无法出城的平民百姓,不管是患病的,还是没有患病的,全都染上疫病而死,最后用这种极端的手段,这才断绝了疫病的传播。
臣子们一听,竟有特效药,甯毋疫病的厉害他们不是见识过,就是听说过,许多人开始动摇。
“混账!”柳望舒呵斥道:“犯上作乱,绣衣卫听令,将贼子拿下!”
绣衣卫从长欢殿外面冲进来,大抵五十来人,一只小队。
甯太妃完全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道:“就凭你们,这么点子人?”
踏踏踏踏——
是脚步声,在绣衣卫冲进来的同时,有人也跟着冲进来,他们穿着宫役的衣裳,没有规定的制式,却拿着兵器,瞬间将长欢殿包围起来。
“怎么回事?”
“这是要造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