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面容冷酷肃杀,走入阴湿的圄犴,眼眸中毫无怜惜之情,漠然的凝视着他的发妻——皇后夏娡,不,合该说是废后。】
【“陛下!陛下!!”夏娡激动的抓住圄犴的栅栏,大喊道:“陛下!!你被骗了!夏黎才是那个最阴险狡诈之人!腊祭之夜,夏黎故意扮作妾身的模样,穿着妾身的衣裳,诓骗陛下,与陛下欢好!”】
夏黎眯起眼目,这个夏娡,已经入了牢狱还不安生,竟然想要颠倒是非黑白。腊祭之夜与梁琛发生关系的人,的确是夏黎无错,但夏黎并非故意,他才是被迫的那一个。
现在夏娡为了卖惨,竟然想要扭曲事实。
夏黎摸了摸下巴,若是叫夏娡在梁琛面前说三道四,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不如……
夏黎露出一抹微笑,拿起毛笔,在原稿上快速写了一句话。
*
梁琛回到大梁宫之中,下了辎车,直接往司理署的圄犴而去,那里关押着废后夏娡。
“拜见陛下!”牢狱下跪。
梁琛挥了挥手,示意牢卒打开大门。
哐啷哐啷……是锁链在作响,牢卒将沉重的锁链解开,轰隆隆打开牢门……
就在此时……
【梁琛到了司理署圄犴门口,他______。】
他——突然忘了自己来这里做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之后转身离开。
梁琛看着牢门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空空如也,好像忘了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干脆一展袖袍,转身离去了。
刚刚打开牢门的牢卒:“……”???
夏黎只是静静的坐在屋舍中,没过多久,原稿上的墨迹自行展开,又出现了新的下文……
【梁琛从圄犴回到紫宸宫,这才恍然想起,他方才是要去见废后夏娡。】
【梁琛并没有再次折返圄犴,而是招来司理署的掌官,语气轻飘飘的吩咐:废后在圄犴中不知反省,诽谤中伤他人,去医官署领一副哑药赏她,寡人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可知晓了?”】
夏黎看着这段文字,眯起眼目,陷入了沉思之中。虽梁琛被话本原稿左右,最终也没有进入圄犴,没有去见废后夏娡,但是通过梁琛的反应,夏黎再次肯定……梁琛什么都知晓了。
夏黎的手指轻轻的蹭着下巴,与其让梁琛握住自己的把柄,埋藏着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第二日一早,大梁宫的宫门堪堪打开,夏黎进入宫门,便听到几个路过的宫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废后啊,真是冥顽不灵,这几天一直在叫嚷,别说是司理署的圄犴了,就连内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朝门都隔不住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昨儿个晚上便没有叫嚷了。”
“八成是喊累了,都连喊这么多天了。”
“嗨,谁说不是呢……”
夏黎来到内朝紫宸宫门口,紫宸宫的内官大换血,内官首领自然也换了人,从夏国公一党,名正言顺的换成了梁琛自己的人。
常内官话不多,做事利索,态度不算殷勤,但足够恭敬,拱手道:“见过夏开府。”
夏黎道:“陛下可在?请常内官通传一声,黎谒见。”
“请夏开府稍等。”常内官立刻进内传话,顷刻便走出来,道:“夏开府,陛下有请。”
夏黎顺利进入紫宸宫,作礼道:“黎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了。”梁琛亲自扶起夏黎,满面微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今日无须朝议,夏卿如何这么一大早便入宫来?还未用朝食罢?”
他吩咐常内官道:“去令御膳房多准备一份朝食。”
“敬诺,陛下。”常内官规矩的退下去。
夏黎想要开口婉拒,他可不想和天子一起用膳,毕竟伴君如伴虎,在老虎身边吃东西,总觉得自己才是饲料的感觉……
不等夏黎开口,梁琛却了然一笑:“夏卿,寡人已然屏退左右,有什么事情直说罢。”
夏黎挑眉,原来什么朝食,不过是一种借口,梁琛心思敏锐,一眼便看出了夏黎这么早前来,是有事情想要和他说,因此借口屏退了内官们。
夏黎默默的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吐息,道:“陛下,臣有罪。”
“哦?”梁琛有些玩味:“夏卿何罪之有?”
夏黎已经打定主意,与其授柄于人,让梁琛一直握着自己的把柄,不如直接趁着梁琛现在的好感高,将这件事情挑在明面儿上,斩断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