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尘看到一个陌生人,吓得连忙用手背擦干净眼泪,低声道:“夏、夏副使,这是谁?”
是了,楚轻尘堪堪来到上京,还不识得梁琛。
在原书中,楚轻尘也是在梁琛常服出行之时,偶然与梁琛见面,这才致使梁琛这个暴君对主角受情根深种。
难道……夏黎的眼眸晃动,情节虽然被自己打乱了,但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夏黎的眼神瞟在梁琛身上,又瞟到楚轻尘身上……
“这是……”夏黎开口,不知要不要揭露梁琛的身份。
楚轻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这位一定是府上的人罢?难道是夏副使你的……叔父?”
“咳……”夏黎险些被呛到。
梁琛的脸色黑成烧焦的锅底,他的确比夏黎年长一些,又因为常年沉着脸,看起来老成持重,但始终称得上年轻俊美,怎么也不能是夏黎的长辈,竟还差了辈分!
梁琛阴测测的道:“是啊,我乃是黎儿的叔叔,你是什么人,凭何入府?”
楚轻尘吓得一个哆嗦:“对不住、对不住……我是新入司的绣衣卫,在夏副使手下供职,夏副使是可怜卑职,没有客店夜宿,所以……所以才借住在此处的。”
“哦?”梁琛挑眉:“这么说来,黎儿还满是怜香惜玉的么。”
夏黎:“……?”为何梁琛的语气怪怪的,听起来阴阳怪气,还有点酸溜溜?
难道是在吃味儿?像原书中一般,梁琛见到楚轻尘第一眼,便深深的爱上了楚轻尘?
梁琛的脸色还是那般沉闷,伸出食指抵在楚轻尘的肩头,迫使他向后退了两步,与夏黎拉开距离。
楚轻尘咬了咬嘴唇,别看梁琛没有用力似的,但梁琛自小习武,这轻轻一戳,楚轻尘的肩膀仿佛要被钻出一个大窟窿一般,疼得冷汗直流,被迫远离夏黎。
夏黎额角隐约生疼,道:“陛……”
“嗯?”梁琛挑眉,用目光示意夏黎。
夏黎只得改口,硬着头皮道:“叔……父,您怎么突然到黎这里来了?”
梁琛则是很顺口的道:“怎么,叔父惦念黎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自然而然便来了。”
他坐在夏黎身边,与夏黎坐在同一张席位上,席位不算狭窄,奈何梁琛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位置瞬间变得拥挤,两个人几乎是“耳鬓厮磨”,好生亲昵。
梁琛又道:“黎儿也真是,什么人都往府中带,若是有人不怀好意,如何是好?”
楚轻尘连连摆手:“长辈请放心,轻尘……轻尘不是坏人,轻尘感念夏副使的恩德还来不及,不可能害夏副使的!”
梁琛只是轻笑,不置可否。
“黎儿,”梁琛道:“叔叔着急赶来,还未用膳,正好饿了。”
他拿起筷箸便衔了一口香米,夏黎睁大眼睛,想要出手阻拦,可是为时已晚。
那是……自己用过的碗筷。
梁琛也不知有没有发现,自然的拿着筷箸,木质的筷箸尖端抵着梁琛薄而有型的唇瓣,夏黎甚至看到梁琛的舌尖轻轻一卷,舔舐了一下黏在筷子上的米粒。
夏黎的嗓音掐然而止,全部卡在喉咙里,精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腊祭之夜,二人唇舌交缠的感觉。
“嗯,”梁琛眯起眼目,露出一抹餍足的微笑:“不知为何,只觉得黎儿府中的精米,比宫中的膳食还要美味一些。”
夏黎:“……”所以才是不知为何呢。
夏黎清了清嗓子,道:“叔……叔父,时辰不早了,如不然还是早些……”离开。
不等夏黎说完,梁琛露出一抹“茶里茶气”的恍然大悟表情,道:“是呢,你看看,时辰不早了,叔父一看到黎儿,竟是欢喜的忘了时辰。”
罢了又道:“既是如此,叔父今日便留在府中夜宿,如何?”
夏黎:“……”
夏黎眼皮狂跳,暴君这是抽了什么风,突然跑过来,占自己便宜做叔叔不说,还要留下来过夜?
梁琛转头对常内官道:“你去收拾收拾,就要黎儿隔壁那间。”
“可是那间……”楚轻尘抿了抿嘴唇,可怜巴巴的道:“我……轻尘的行囊还在房中。”
楚轻尘的意思是,那间屋子他已经住下了。
梁琛笑起来,笑容却不达眼底,道:“这位郎君不介意换个屋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