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皇子一看,好家伙,让心机老二抢了先,这怎么能行?拼了!
咕咚——
咕咚!
噗通——
接二连三的入水声,四个皇子全都跳入了水中。
“啊——好冷好冷!”
“嘶……冷死了!”
“不、不好,我抽……抽筋了!”
四个人在水里扑腾着,一会子挣扎,一会子大喊,无一例外脸色冻得发青发紫,他们却野心勃勃,不肯退让,互相撕扯着,这个时候还在使绊子,谁也不想让谁好过。
“呵呵……”梁琛看着热闹的湖面,道:“阿黎,寡人为你出气了。”
梁琛自然是故意的,甯无患受伤只是意外,若不是甯无患挡了一下,受伤的便是夏黎了,梁琛自然要出这口恶气。
夏黎看了一眼梁琛,虽然梁琛的法子有点子缺德,但不得不说,还挺好笑的。
“谢陛下。”
梁琛道:“你与寡人之间还要言谢?”
他收回目光,感叹的道:“看看罢,这就是天家的兄弟。”
南楚的四个皇子不和睦,别说是他们,大梁的皇子们也不和睦。当年梁琛还在做皇子的时候,因为母亲没有名分,被人欺凌,连兄弟们也会掺上一脚,根本不把他当成人看。
梁琛对兄弟情芥蒂颇深,却还是放过了异姓侯甯无患,可是这次甯无患回京,显然有所图谋,打碎了梁琛一直以来最后的那一点点期望。
梁玷也是深知这样,才会装瘸退下一线,将自己的兵权,将自己的名声,全都交出去,这才保全了己身。
不得不说,梁玷并非是个莽夫,他是最聪明的一个。
夏黎轻声道:“陛下有没有想过,其实除了安远侯,陛下还有其他的至亲,比如……”
夏黎顿了顿,道:“大将军?”
“梁玷?”梁琛转过头来看向夏黎,道:“是啊,寡人还有阿弟。”
梁琛与梁玷并不算亲厚。梁玷乃是宗族子弟,梁琛的族弟,换句话其实就是堂弟。梁玷的父亲骁勇善战,那是先皇的弟弟,为大梁屡建奇功,曾经直捣北面白狄的王庭,斩杀白狄王。
梁玷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同样骁勇善战。
那一年,梁玷还很年轻,他被先皇派出去与南楚对抗,当他凯旋之时,却看到了父亲的尸首。
先皇的说词是,梁玷的父亲意图谋反,被绣衣使当场诛杀。
从此,梁玷一家被削去了爵位,被削去了封号,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喊打喊杀。
梁玷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找到了梁琛。
——当时那个,毫不受宠,蛰伏集势,静待时机的落魄皇子。
梁琛能够上位,其实是有梁玷帮助的,梁玷集结了手下所有的兵马,还有忠心于父亲的老部将,趁着给老皇帝贺寿之时,直逼上京,将整个大梁宫围的犹如铁桶一般。
大梁宫中的守卫,绣衣司和金吾卫加起来只有一千多人,虽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但哪里比得上梁玷那些上过战场,舔过刀口的老兵?
那一夜大梁宫灯火通明,梁琛手执长剑,一步步走上黼扆宝座。
梁玷也亲手砍下了上一任绣衣使的脑袋,为父亲报仇。
可以说,梁琛与梁玷是最亲厚的兄弟,最亲厚的手足,过命的交情,他们互相看过内心深处的不堪。
但也正是如此,梁玷深知自己知晓得太多了,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侍奉的是君王,无论是先皇,还是梁琛,他们都是君王,如果不想步上父亲的老路,只能明哲保身。
不知从何时开始,梁琛与梁玷的关系开始变得疏远了,梁玷见到他会恭恭敬敬的请安,恭恭敬敬的作礼,离开之后也会恭恭敬敬的告退。
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君臣,并不是兄弟……
水面上一惊一乍都是南楚皇子的喊声,梁琛却陷入了沉思,那是一种孤独的感觉……
夏黎看着沉默不语的梁琛,道:“陛下?”
“嗯?”梁琛回过神来,道:“没事,寡人方才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