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止从她的手臂下环着她的腰身,明明比她高大的身躯此时却像是受惊的雏鸟般想依偎在她的怀中,深埋在颈窝的脑袋让她的余光中只能看见他脑后的马尾。
“楼楼止?”
她几日未开口,这下声音难免沙哑得厉害,可楼止一听,当即以为她是受了什么伤般慌忙地抬起脑袋对她上下一番打量。
“怎么了?阿禾是哪里疼吗?”
“是不是那个女人欺负你了?”
“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姜以禾被他一番慌不择路的动作愣住,许是冷战了几天她都莫名有些拘谨起来,只能愣愣地道:
“你抱得我太紧了”
“”
两人一时沉默无言,半晌,楼止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确实应该把你抱得再紧些,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熟悉的药香蓦然让姜以禾红了眼,看着眼前的人,她张开嘴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心中沉甸甸浸了水的棉花似的。
但很快,她想起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来!
她一把将他推开,骤然挤在一起的脸上写满了十万火急。
“阿箬有危险!雪娘子要他今日单独去盘东河交易,只怕是让他有去无回,楼止!你快去救他!”
楼止眉头一紧,道:“那你呢?”
“雪娘子抓我很可能是想调虎离山!我被她关了三日也没发生什么意外,眼下可能也顾及不了我,我离开这里藏起来能分散他们的注意也好。”
“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救下阿箬的事就拜托你了。”
楼止暗暗咬牙,他此番是为了她而来,可不想去管其他人的死活,更何况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他还如何能离开?
看出他的犹豫,姜以禾自知有些强人所难,但事关阿箬的性命,再如何为难她都得说服他。
“楼止,这件事确实没看起来这么简单,可眼下我们没有时间再从长计议了,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如今,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待你回来,要杀要剐我不会有半句怨言!求你救救他,好嘛?”
要阿箬没有去尚且还好,但他要是去了,这便是她的连累了
楼止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出指腹擦拭去她脸上掉落的泪珠,不大高兴道:
“我又没说不愿意去别哭了”
见她还抽泣着,他有些懊恼,索性心疼地捧起她的脸低头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低声讨好着:
“好了,我去就是了,但是阿禾要答应我,此事了解后便要和我离开这儿了。”
听到他答应,姜以禾立马止住了眼泪,眨着泪眼婆娑的眼睛连连点头,“嗯!我一定和你走!”
楼止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指着东方道:
“一直往东边走,五里外有处木屋,我在那里下了禁制除了我以外旁人靠近不了,在那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她的脸,这么久没见他明明才看了她这么一会儿,着实不想分开。
还是快去快回吧。
这般想着,他欲收回手离开却被她又猛然抓住。
姜以禾抬着脑袋,脸上的担忧依然少不了半分。
“楼止,你要小心,无论雪娘子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回来听我说就好。”
楼止掐了掐她忧心忡忡的脸,逗笑道:“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活着回来?”
但她却郑重无比地点下头:“你一定会回来,我会一直在这等着你,绝不离开。”
闻言,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绝不离开。”
眼前一阵卷风掠过,眼前之人骤然消失不见,唯独额前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姜以禾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不经意间绽开笑意,随后朝着他所指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奔去。